“幹爹,你讓我去說一聲吧!若這般不辭而別,我怕她會多想。”
蘇公公看著小凳子執著的模樣,忍不住歎了口氣,“幹爹平日裏是如何教導你的?不要去同情、不要去招惹,否則不單單是害了你自己,更是害了她。”
小凳子抱著食盒,今日亦是下了決心,“不管如何,我都得同她說一聲!”
蘇公公瞧著他倔強的模樣,一時間感慨萬千。
他見小凳子第一次這般忤逆自己,略顯蒼老的手摸了摸拂塵,緩緩道,“小凳子,你可知我為何看重你當我的幹兒子嗎?”
小凳子低著頭,“兒子愚鈍,辜負了幹爹的賞識......”
“你不是最機靈的,卻是個重感情的。幹爹在深宮這麼多年,特別中意你的這份真情,卻又害怕你的這份心到頭來害了你自己。”
“幹爹......”
蘇公公甩了甩拂塵,“今日,你便去吧。”
小凳子聽到此話,眼睛頓時便亮了。他抱起食盒,鄭重地向蘇公公磕了磕頭,才轉身出門。
看著小凳子離去的背影,蘇公公想起了他曾經的那段感情。
若是他當初沒有畏手畏腳、猶豫不決,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他揉了揉太陽穴,將拂塵輕輕放下,自嘲道——
“你這個閹人,淨想些有的沒的。”
“回不到過去的,何止是時間啊......”
......
秀兒在養心殿外候著,沒有等到小凳子出來,反而碰到了薑策和王婉婉。
薑策覺得眼前的這個宮女有些熟悉,不免多瞧了幾眼。
王婉婉立刻警惕起來,吃醋道,“皇上前幾日都陪在謝姐姐身邊,今日好不容易去臣妾這兒,還要在這看別的女子......”
薑策卻沒有心思理會她,反而是冷冷的看著秀兒道,“你是哪個宮裏的奴婢?”
秀兒連忙蹲下身,嗯嗯啊啊的說不出話。
王婉婉捂著帕子,冷不丁的笑道,“原來是個啞巴。”
啞巴?
薑策眼睛微眯,“孤就說你為何看著熟悉,原來是那晚撐傘的婢女。怎麼?你從慎刑司裏逃出來,是想跑到皇後娘娘那裏告密麼?”
薑策搶過掌燈宮女手裏的燭燈,取出正在燃燒的蠟燭,然後牢牢地拽住秀兒的衣裳,將它點燃。
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不光是秀兒,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秀兒隻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疼痛蔓延到全身,隨即就是無數被針刺的感覺湧進大腦,不斷地膨脹再膨脹。
她幾乎是不由自主地用手臂瘋狂拍打著火焰,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滾。
“哐當——”
小凳子滿心歡喜的出門,就看到被火焰包圍的秀兒,他立刻扔掉手裏的食盒,朝她奔來。
他脫下衣裳,一邊拍打著秀兒身上的火焰,一邊說道,“別怕!別怕!火很快就滅了!”
秀兒感覺到小凳子的存在,下意識地推開他,生怕他也被火焰灼傷了。
薑策皺了皺眉,使了個眼色,錦衣衛們便立刻上前,拽開了小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