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穎坐在沙發上裹著毯子出神。冬天肆無忌憚來臨,十二月的天,路上行人裹著各色大衣,神色匆忙。
過了一會,人才從寒氣中緩過勁。
灰齋端上一杯熱騰騰的紅茶遞給她。
“灰齋,我們還要吃多久的方便麵?過去一個月居然沒人上門。”
“不用急,天氣冷了,我們生意才會興隆。”
“怎麼說?”
“天寒人喜歡往暖和的地方去,我們店看起來就挺暖和。”
“……”
直到下午,人影還未出現半個,齊小穎倚在門口喝著熱茶,望著遠方建築同天灰蒙蒙模糊成一片,忽的,有細碎碎的白色晶體落下。
“下雪了!”
灰齋隨即走到門口,忍不住感慨:“又是一年風雪日。”
“今年冬天尤其冷,希望別下大雪,影響上下班。”
灰齋望向齊小穎,此刻的她似乎完全習慣店裏的生活,即便無所事事,她總是準時上下班。
齊小穎自然是想著反正找工作也無非如此,還不如來店裏混混日子,正所謂開張吃半年,其餘時間在店裏好歹還有個伺候她的灰齋。
“灰齋,當時第一次見到的那兩個人怎麼都不見來了?”
“有你在,他們來做什麼?”
“沒我在的時候,他們過來做什麼?難道也是來接活幹的?”
“差不多,夜旻主要是幫忙修複門的,叢生是來做臨時工作,若是有單他會想辦法協調,我做的是後勤工作,主要是提供幫助。”
“叢生也是會穿到別人身上嗎?”
“這倒沒有,他穿過去和我一樣,是自身的狀態。”
“那他們也不是普通人了?”
“差不多吧,都是被貶到這裏的。”
“真是有意思哦,你們被貶了也能做這麼有趣的工作,不會焦慮不安地活著,也不用擔心無所依的未來。”
“你在這裏待下去也會如此。”
“我會死的吧,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死去。”
“……”灰齋沒再往下說,這確實是一個不太好的交談內容,人的壽命短暫到在天地間如同曇花一現煙火綻放一瞬間,或美好或淒涼或遺憾,均會稍縱即逝。
齊小穎繼續探出頭東張西望,恨不得隨便拉個過路人進店,偏偏是這些人看到她招手,卻恍若沒看到一般,這家店似乎並沒存在他們眼中。
“不用白費力氣了,沒有婚姻苦惱的人是看不到這家店的。”
“我以為結婚後的人沒有不苦惱的。”
“話是這麼說,即便他們看得到也未必會進來。”
“所以才要去拉他們入店呀,難道隻能守株待兔?這樣做生意早晚會被餓死的。”
“進不進店,也是一種注定吧。”
“若是我隨便能拉個人進來,不也是注定嗎?”
“說的也是。”
話說著,齊小穎便看到前方一位老人家緩緩走來,看到複古厚重的門框,問道:“姑娘,這是家什麼店呀?外邊太冷下著雪,我老人家能否進來坐坐?”
齊小穎見她穿著大方氣派,一頭漂亮的白發卷曲齊耳,與普通老太太相比氣質俱佳。
“阿姨您好,這雪是越下越大,您可以先進店中喝杯熱茶暖暖身子,等風雪小點再走。”
一邊說一邊請老太太進店中入座。
“看起來挺複古的小店,隻是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的?會不會不方便打擾到其他顧客。”
“沒事,您看根本沒啥顧客,我們就是一家婚姻谘詢所,幫婚姻中不幸福的人重新獲得幸福罷了!”
“不幸福離婚即可,再怎麼糾纏下去,也無非是委屈自己的悲劇罷了。”
老人家不愧是對婚姻了解到位,看得透徹。
“阿姨說的是,所以我們店裏的生意便是如此淒涼,並未有多少人在乎協調不愉快的婚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