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不懂,如今是必須消滅他們——”
“他們也像日本兵那樣殺老百姓?”
“這倒沒有。”栗溫保緩緩地搖頭。
“他們像日本兵那樣燒百姓們的房子?”
栗溫保一邊搖頭一邊用筷子夾起了一塊炸魚。兩個請示的參謀已出了草絨的小院,腳步聲正被不大的正午的風刪除得近乎沒有。
“他們強奸女人?”
栗溫保一邊認真地吃魚一邊搖頭,他沉浸在這種濃濃的家庭氣氛中,沒有抬頭,所以也就沒有看見草絨臉上陡然集聚起來的陰雲。
“人家既是不殺不燒不糟蹋女人,你幹嗎要炮轟人家?四百多人呐,你忍心——”草絨的聲音高了起來。
“可他們要權,你懂嗎?權!”栗溫保依舊在小心地對付魚肉裏的刺。他剔得很仔細,很久沒吃草絨炸的魚了,吃這樣的幹炸魚塊令他想起過去。
“權?”
“嗯。”
“因為要護住權你就要轟了他們?”
“當然,在這事上——”
“滾!”
栗溫保吃驚地抬起了臉,他根本沒想到草絨在這種氣氛裏會吐出這個字,他呆在了那兒。
“媽!”秉正慌慌地朝她喊,手扯了扯她的衣襟。
“滾出去,我不招待因為權就殺中國人的人!”草絨在這一瞬間又顯出了當年的模樣,眼圓睜了起來。
“是你叫我來吃飯的。”栗溫保笑著說,他想緩和氣氛,他不想在已長大成人的兒子麵前丟臉。但看得出惱怒正在他的眉心積聚,他的一隻手握成了拳頭,另一隻手習慣性地去摸了一下腰間的槍,不過很快,摸槍的手又放下了。
“現在不想叫你吃了!”草絨邊說邊猛一下掀翻了飯桌,碗盤們頓時在地上出了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