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幹嘛?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滿手紋身的彪形大漢,正嗬斥著麵前的少婦和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
而女人見男人態度這麼惡劣,張起一口優美語言,手指著鼻子罵道:“我們隻是來看看小浩,都不行嗎混蛋!”
“撫養權是判給你了!但不代表我沒有探視權!操你媽!”
兩人劍拔弩張,似乎要打起來。
而他們忽然心裏有感應似的,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朝著病房門前看去。
隻見一個小孩在病房門前站著,沒有表情的看著麵前的彪形大漢,和美豔花枝招展的少婦。
風韻猶存的少婦首先跑來,抱住了麵無表情的小孩,而小孩似乎很抗拒,一下就推開身旁的所有人,自顧自的朝著走廊盡頭走去。
他走出醫院大廳,走進醫院的廣場,來到之前在病房裏看到的大樹下,坐了下來。
微風輕輕吹到了他的臉上,摘下來一片樹葉,落在了少年的手心裏。
少年見落葉落到自己的手心,不禁自言自語:
“是你回來了嗎?小風?”
可回應少年的,隻有長久的沉默。
人們都說,醫院的走廊能看到所有的比教堂裏,更多的誓言和期望。但在少年的眼中,卻隻看到了絕望,和普通人的無助罷了。
自打記事起,少年的一生基本上都是在家庭矛盾裏長大。雖然表麵上,他們不會把矛盾擺在他的麵前,但他心裏知道。
他沒有家庭了。
唯一一個摯友,也在那次森林大火裏,死去了。她終歸化成了真正的風,駛向遠方,飛往更遠的地方。
“你在這裏啊,小浩?”
樹影撫略過她的身影,少年抬頭望去聲音的方向,是自己的母親來找他了。
在那一瞬間,我在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身上,看到了小風的身影。
此刻他多麼想哭,但卻哭不出來。
母親坐在我的身旁,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我的身旁。
半晌後,她開了口。
“小浩啊,如果……媽媽要給你找個後爹的話,你願意理理媽媽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手裏的落葉,思緒萬千。
見我沒有說話,她繼續搭話:“過了那麼久,你還是恨媽媽嗎?小浩?”
“我知道,我和你爸爸離婚,對你倆傷害很大,但是……”
“媽媽也是沒辦法。”
“我跟你爸爸說好了,每次放假後,你們可以來我這邊玩。”
“嘖,真煩。”我不屑的回了她一句,隨後,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這樣還能挽回對我們兩個的傷害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我不會把你當做我的母親,雖然我弟還能把你當做母親,但是我不會認。不過,我答應你,放假之後,我和弟弟去你那邊。”
雖然我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心裏早就原諒了她。
這不是我的決定,而是我認為,小風她希望,我能和自己母親和解。
雖然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嘴臭,不過總歸是不忍鬆了口,母親見我話裏有鬆口的意思後,就從椅子上起身離開,她離開的步伐,也開始輕飄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