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黎星有些心焦

雲甲院的月考就要開始了,即使有裴雲疏的輔導,但他及不上的地方太多了,君子六藝更是偏科得厲害,大約是拿不到什麼好名次的。

想來想去,他想到了作弊

對於黎星來說,走捷徑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不走才是傻子。

“你瘋了,雲甲院從來沒有出過作弊的事,這是大忌,若被發現,你的品德和前程還要不要了。”葉虞州一臉的不讚同。

黎星卻覺得無所謂,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品德和前程固然重要。

可是,他之所以在這裏上學,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麼紮實學識,也不是為了修養品德。

他要這個東西何用?

君子之德?遵守規則?

笑死

他才不要

那些東西隻能成為束縛他的枷鎖。

擁有權勢,才能掌控規則,製訂規則。

他想要的,是萬眾矚目的榮耀,被昔日那些對他而言高高在上的人仰望。

那種榮光,就像是一場絢麗煙火,美得閃耀,劃破長空,聲勢浩大,隻要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渴望,就得以平複。

他要的是滿足這樣的虛榮心,得到豔羨,得到一鳴驚人。

太想要了。

黎星對於上學讀書沒有太多想法,很多時候隻覺得無聊和厭煩,他隻是想來玩一玩,想要感受他們的生活,想要屬於別人那份萬眾矚目的霞光,披在身上的感覺。

他這一生所求的

或許就是萬眾矚目被捧在手心裏,生來高貴可以肆無忌憚的感覺。

所有人的偏愛與追捧誰不想要呢?

可惜他生來卑賤……

被當成伺候人的玩物一般養大。

活得就像一件玩物,哪天說扔就扔了

即使到了如今,他心裏還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不過就是個送上門來的玩物,就像他以前見到的小鳥兒,羽毛光鮮亮麗,聲音嬌脆,被人喜歡的時候捧在手心裏梳毛寵愛,讚美愛憐。

它以為它是主人唯一所愛,總是高昂著頭。

再如何美麗可愛,時日長了都會厭煩。

主人不高興就一腳踢開,即使黏上來也會被踢開。

飛出去後再也找不到吃的,它哪裏會搶得過那些灰撲撲的野鳥呢?

然後饑寒交迫的在角落裏孤零零死去。

黎星在一個雨夜裏見到那隻鳥,濕答答的羽毛被水溝裏的汙垢浸透,光彩不再。

它的主人傷心了一會兒,痛斥它飛出去找死,活該。

過幾天重新養了另一隻鳥兒,聲音更加的清脆婉轉。

黎星不喜歡鳥兒

籠中人怎麼會喜歡籠中鳥呢?

他喜歡養狗

至少那玩意兒就算被丟棄了還能齜牙咧嘴。

給根骨頭又能搖著尾巴回來舔人。

被打了就夾著尾巴逃跑

又賤又可憐

也挺有意思的。

那些鳥兒高傲的骨氣黎星不喜歡,因為他自己也沒有,所以不敢喜歡。

……

黎星說:“我就要。”

葉虞州:“……”

麵對這個任性傲慢的家夥,頭疼……

葉虞州眼珠一轉,調笑道:“喂,我說……你該不是因為崇拜裴首席吧?”

“因為他當年一直都是第一,所以你也想想要第一。”

“……別胡說,我想做什麼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葉虞州笑了笑:“這也沒什麼,崇拜敬仰裴首席的人數不勝數。”

“況且,你是首席的朋友,不想差他太多這樣的想法也正常,身邊的人太優秀了,確實讓人壓力大啊。”

“說起來,他這人向來都是淡淡的,很少見他有朋友。”

黎星有些好奇裴雲疏以前的事:“他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葉虞州失笑。

“這世上隻怕沒有人會令他喜歡。”

“我懷疑他連普通人的欲望都沒有。”

黎星淡淡的笑了:“說得他好像天上的神仙,沒有七情六欲似的,其實都是凡人罷了,就會有普通人的情感。”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也會沉溺於情愛?”

葉虞州思索片刻,還是搖搖頭:“難以想象。”

“他和我們這些人,總感覺不在一個世界。”

黎星笑道:“沒錯,我覺得跟你的相處更像朋友些,跟他,總是有些距離的。”

“是啊。”葉虞州點點頭。

“近來,看你和陸凜的關係,好像親近了許多,目前是朋友關係了嗎?進展怎樣了。”

黎星懶洋洋道:“算是朋友了吧,其實他這個人挺好懂的,既有著超強的責任心,又不想欠別人,冷冰冰的外表下,竟是意外的溫柔呢。”

“至於其他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