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經心道:“因為你足夠自私,自私狹隘,記仇頗深,有仇必報,有恩未必還。”
“這最後的一點和我很像,所以我很欣賞你這點。
黎星笑得略微勉強:“記仇?但我可不敢對你做什麼,你一隻手就可以捏死我了,就像是捏死一隻小螞蟻那樣簡單。
黎星靠近他,在他耳邊,輕語猶如情人的呢喃:
“可是,你舍得嗎?”
謝筇竹微微偏過頭,眼尾含著淺淺笑意:“不舍得,所以,你暫時乖一點,別死在我手裏。”
“我最看不起那些,連自己性命也無法保全的家夥。”
他認真教導道:
“隻有活著才能成為英雄,死了一文不值。”
“雖然也有些人是死了以後才會成為英雄的,但是沒有贏的人連名字也不配有,他能否成為英雄,隻有在贏的人手裏才能決定。”
不可否認,他確實是個令黎星恨得牙癢癢的死變態。
但是,他的很多思想,和作風,都讓黎星覺得,既讚歎,又佩服。
黎星有時候都在想,或許,他骨子裏,就是向往成為謝筇竹這樣的人,夠狠辣,夠壞,壞得坦坦蕩蕩,壞得肆無忌憚,壞得無所顧忌。
他將黎星放在身邊這段時日裏,他教了黎星很多很多,全是黎星該學的狠戾無情壞人做派。
雖然身體和心都不自由,但靈魂上卻是自由的。
黎星覺得,自己不是被他教歪,而是被他教的越來越正常了。
想著想著,就聽見謝筇竹不經意問道:“裴雲疏對你好嗎?”
黎星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這這一點上,他毫無防備,隻能極力克製情緒,假意隨口道:
“也就那樣吧,他可無趣了,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
謝筇竹笑意盈盈看著他,眼神卻是涼涼的。
“在你心裏,他就那樣好?”
黎星訕訕道:“也沒有……”
一時之間,他竟偽裝不下去。
輕笑聲音傳來:“小騙子,我們來打個賭吧。”
謝筇竹這樣說:
“賭他會不會親自來接你,他若來,我放你走。”
“他若不來……”
他說著,話音停留在唇畔,隻是眼睛帶著戲謔的笑意。
就在黎星以為他下一刻要說的是,那你就留下來,永遠也別走。
但下一刻,輕飄飄的那句話卻是:
“我扒了你的皮。”
黎星:“……”
這和我想的,很不一樣啊。
謝筇竹語氣很自然,就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旁人不要的東西,我也不想要啊。”
黎星覺得,這家夥的變態好像一直沒有下限,總會重新刷新他對他的印象。
“他若來了,隻怕你方才說的放我走,也是假的吧?”黎星試探著問道。
畢竟,以這個死變態的反複無常,他真的、不,他是絕不會說到做到的信守承諾。
“被你發現了?真是變得聰明了些。”謝筇竹獎勵似的摸著他的頭發,輕輕的讚歎了句。
“屬於我的東西,即使是我不要了,也隻能碎在我手裏,不可能給別人。”
他撫摸著黎星的手指骨,笑意盈盈看著他:“他大老遠趕來,若是見到的是你的屍體,你說?他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