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江邃,他是不自覺的去心疼。
可能是喜歡的不夠深,所以心疼也是有選擇性的,但生死大事,一旦他走了,江邃就要死,他再想走,也不可能離開的!
“人一輩子,總是有很多選擇,”江邃溫聲道,“這些選擇不像高考選擇題,隻要經過計算,推理,就有明確的答案,可以毫不留情舍棄另外一個。”
“現實中的選擇,一旦真的到了節點上,不管選什麼,都會傷筋動骨。”江邃親了他一下,“你若走向我,我便靠近你,我們的關係越來越深,那麼給出的選項,就會從不痛不癢,變的愈發血淋淋。”
“我離不開你,”江邃認真道,“所以,你想擺脫我,就隻能親手殺了我。”
“若真有一日,你舉刀向我,你倘若下不去手,便可衝我勾勾手指,”江邃指尖掃過程楚禦的胸口心髒位置,“我會主動撲上去。”
“就這樣。”
“一刀下去,我就死了。”
“多簡單,對吧?”
江邃離開之後的一整夜,程楚禦滿腦子都是他最後說的那段話。
還有江邃滿是絕望的眼神。
似乎隻有每次自己說喜歡他的時候,江邃眼裏才會有光。
程楚禦一夜未眠。
江邃一個人坐在畫室,麵前是一副巨大的油畫,他拿著刮刀,一點點刮著。
通往天堂的階梯上,玻璃尖刺叢生,一道神聖的背影正在拾階而上,足下,鮮血順著透明且折射著各色光線的玻璃往下流。
他的身後,尖刺上,插著一顆紅色的心髒。
狂放且瘋魔的筆觸,每一筆,都像是在觸碰生死。
那道背影上穿的白袍,和江邃手邊那本LP雜誌的封麵上,程楚禦的穿的那件,一模一樣。
江邃腳底的燒傷,根本沒管,已經開始潰爛。
但他踩在架子上,卻絲毫沒在意一般。
淩晨三點,江邃才走出畫室,拿出手機,看著上麵還瞪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程楚禦,冷漠的目光溫柔了幾分。
程楚禦看著天花板上的時間,在想自己的未來。
如果沒了江邃,一切都可以回到原點了。
就像是從來沒遇見過他一樣。
他或許會去相親,然後找個人結婚。
繼承家業應該不太可能,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那塊料。
以後應該也就演演戲,拍拍綜藝。
很安穩,很平淡。
不需要考慮亂七八糟的東西,所有人都會特別寵愛他。
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