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碧城在《大公報》填了一闕《百字令》譏諷慈禧太後主宰半個世紀的朝政,割地賠款、奴顏婢膝、百姓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國將不國,家將不家,嘲諷她的遊魂地下遇到呂後、武則天恐怕都會自愧不如:
排雲深處,寫嬋娟一幅,翠衣耀雨,禁得興亡千古恨,劍祥英英嫵媚。遮罩邊疆,京垓金幣,牽手輕輸去。遊魂地下,羞逢漢雉唐鵡。
為問此地湖山,珠庭啟處,猶是塵寰否。玉樹歌殘螢火黯,天子無愁有女。避暑莊荒,采香徑冷,芳顏空塵土。西風殘照,遊人還賦禾黍。
此文一出,天下震驚,此時光緒皇帝和慈禧太後相隔幾天而亡,清政府也正在風雨飄搖之中,竟有人如此羞辱老佛爺,很久才查到是呂碧城“玩火”般的激進言論,若在平日都該殺頭問斬,可是呂碧城是何許人?死又何懼?好在她結識的社會名流,英斂之、袁克文和袁世凱的護佑,才讓這事不了了之,很多人也隻有在心裏佩服輕歎一聲:“真是女中豪傑!”
1904年,呂碧城在《大公報》上刊登她的《論提倡女學之宗旨》一文,旗幟鮮明地提出新辦女學的意義!她認為:女子於男子,正如民之於君,有如唇齒相依。
呂碧城自己並沒有接受過係統而完全的學校教育,但她對新辦女學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和一套切合實際的管理方法,她提倡先有賢女而後有賢母,有賢母而後有賢子,古之聖賢能成大業者都受賜於母教!”她還認為若要“完全之國”,必不分男女,全民施以教育,以開國民心智。她第一次將興辦女學,提升到國家興亡的高度,她此等遠大的眼光不得不令人折服。她還提出女子教育應當“德、智、體”全方位發展,而且將“德”排在首位,呂碧城稱:“若不重視德育而授以知識技能,隻是助其惡,使其道德更敗壞,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呂碧城還非常重視“”體育”,讓女子衝破束胸纏足的禁錮,健康體魄,愉悅身心,她自己經曆的種種,使她深切認識到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是對女性最大的蒙騙和欺淩。隻有讓女子和男人享受平等的教育,才能獲得思想和行動上的最終自由。
所以她不顧自己一介女流,為興辦女學奔走呼號,也使很多人認識到興辦女學的重要性,正因為有呂碧城為興辦女學呼籲、為教育嘔心瀝血,贏得了很多人的認可和熱烈響應,更離不開一眾熱心人士的支持,從而使一批社會賢達,認識到新辦女學的重要性,如袁世凱、唐紹儀、付增湘、英斂之、嚴修等社會名流的鼎力相助,他們捐錢捐物,特別是袁世凱、付增湘和唐紹儀他們支持公學民辦,由政府來津貼,袁世凱還撥款千元作為開辦經費,大家都紛紛慷慨解囊,大力資助,在大家的幫助和鼎力資助下,僅僅六個月“北洋女子公學”就創辦成功,不得不令人稱奇。
呂碧城在天津辦“北洋女子公學”,曾經嗬護呂碧城度過少女時代的舅舅,教育她遵從三從四德,阻止她去天津學習,將她責罵一通,導致呂碧城倔強的隻身出走,身無分文,隻身獨闖天津的舅舅也趕來幫忙。當她看到外孫女今天的成績也不得不折服。不僅感歎自己思想的保守和陳腐的同時,也覺得姐姐和自己當初愛護外孫女的心沒有白費,同時也被外孫女敢做敢當的性格所折服,為她卓越的才能而驕傲。
呂碧城的三個姐妹也紛紛趕來幫忙,在公學裏任教習之職,她們日後也都取得了不菲的成績。大姐呂慧如應東三省總督趙爾巽之邀,赴奉天女子師範學堂任職,1907年又轉赴南京任江寧國立女子師範學校校長,有“巾幗宿儒”之美稱。從小到大,大姐都是一直關心她、愛護她的知心姐姐,兩姐妹關係非常要好,互相扶持、互相幫助,讓呂碧城感受到了手足情深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