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低的聲音也如風，近乎呢喃：“嗯。”
“你說一句吧，”沈諾摸著他俊美白皙的臉，透過月光，凝望著身下男人乖順的模樣：“我突然有點想聽了。”
以前他想說時，她不想聽。
現在想聽，卻也不是真的期待。
隻是突然發現，那些曾經執著過的東西，似乎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了。
遠到她回過頭來，才發現很多東西，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
她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她，向往的一切也如同被打上了馬賽克，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模糊，隨著記憶的消退而漸漸消失。
有時候午夜夢回，她偶爾會想，如果兩人未曾遇見，該會是什麼模樣。
或許她在她的世界安靜過活，他在他的頂峰指點江山，有著彼此該有的模樣。
而不是像如今這般，不尷不尬，無處可退，也無處可進，進退兩難。
秦斯雨緩緩睜開眼睛，如黑曜石般的黑眸閃爍著盈盈水光，他似乎讀懂了她不曾言語的一切，卻隻是靜靜的看著，臉上浮起一抹溫柔而寵溺的笑，無端悲傷。
“諾兒，”他道：“我愛你。”
秦斯雨愛沈諾，即便這一聲愛不配說出口，但終究在這樣一個夜晚，訴之於口。
而聽眾是她，很好。
沈諾眼裏突然泛起了紅，秦斯雨抬手扣住她的脖頸，輕輕將她摁在自己的胸膛上，薄唇靠近她的耳邊，低聲溫柔：“沈諾，不管你信不信，除了你，我從來沒有愛過誰，也沒有喜歡過誰，你是第一個，也將會是最後一個，如果可以……”
我也希望我們不曾遇見，不是因為我有多痛，而是你不用那麼痛。
沒有他，她活得一定會很好，很好。
一切陰差陽錯，造成如今的結局。
眼淚從眼眶滑落，沈諾突然笑了一聲。
“秦斯雨，”她道：“有時候，真的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父母的死，她的恨，凶手似乎不是他，又似乎都是他。
世上那麼多的愛恨，真真假假，又有幾個是能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隨時來，”他道：“我不反抗。”
沈諾笑，眼中含淚：“好。”
這一晚，兩人似乎心照不宣的決定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決定，安安靜靜的擁抱著，度過一個短暫的夜晚。
翌日，秦斯雨起床時，床上已經沒有人了。
他怔忪了許久，最終從床上緩緩起身，看向窗外。
萬裏晴空，湛藍無雲，一切似乎都是美好的模樣，隻底下的黑暗，濃鬱得讓人看不清方向。
沈諾在上飛機的前一個小時，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機場內。
再醒來時，已經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房間裝潢華麗，精致的水晶燈散發著明亮的光。
她從床上緩緩起身，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四周，最後下床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房子是典型的歐式風格，經過的女傭看到她，都神色驚慌，似乎生怕被她抓住問話。
沈諾也不為難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這個房子的主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