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的眼睫緩緩掀開,薄唇微啟:“出去。”
鄭修傑就像是得了敕令一般,“嘭”的一下關上了門。
這一聲,也打破了房間內僵硬的氣氛。
沈諾的手掌心發麻,臉色冰冷,眼裏哪裏還有剛才的笑意,隻剩下一片厭惡。
秦斯雨輕輕笑了笑,將自己完好無損的另一邊臉側到她的視野:“這裏要來一下嗎?”
沈諾臉色寒涼:“你別以為我不敢。”
秦斯雨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無奈:“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你不敢的,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給你動手術,抱歉。”
“馬後炮嗎?”沈諾並不領情。
秦斯雨沒回答她的話,而是拉起了她的手,垂眸看著她的紅紅的手心。
“受傷了。”
沈諾想抽回來,他卻拉著不放,低頭朝她手心裏溫柔的吹氣。
“下次別這麼傻,直接用手。”
不用手,難道用腳嗎?
也不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能用得了腳嗎?
像是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秦斯雨低聲笑了下:“不用腳,我可以給你準備工具。”
沈諾突然沒了心情:“鬆手。”
秦斯雨沒再堅持,鬆開了她的手。
沈諾將手收了回來:“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答應過你,”他道:“要把你的東西幹幹淨淨的還給你,你現在體內的腎,是幹淨的,經過清洗的,沒含有你討厭的人的血液和痕跡。”
沈諾微微一怔,突然想到了秦雪曾經歇斯底裏透露出來的事。
她說她被囚禁起來,被迫無休止的當試驗器皿,莫非……
她驀地睜大了眼睛:“你………”
眼前突然一暗,一雙大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他低聲道:“我不喜歡。”
沈諾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拉下他的手,盯著他深邃的黑眸,道:“秦斯雨,你真可怕。”
在他這裏,完全沒有道德界限可言。
秦斯雨一臉怔忪,隨即低低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似乎笑出了淚水。
從未見他如此笑過,仿佛聽到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確實挺可笑啊。
別人愛他的時候他無動於衷,人都跑完了他又窮追不舍,妄想將所有一切都推倒重來。
何止可笑。
簡直是可笑至極。
“沈諾。”
從離婚後重逢,他第一次喊了她全名。
沈諾怔了一瞬,就聽見男人收了笑聲,緩緩道:“現在就覺得可怕了,之後該怎麼辦呢?”
沈諾眉頭皺起:“你什麼意思?”
他卻輕笑著給她掖了掖被子:“你好好休息吧,放心,在你恢複好之前,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沈諾覺得這句話的可信度為零,可自從他說了這句話之後,他就真的人間蒸發,再也沒有出現。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沈諾一直被強製困在那個房間裏,期間時子凡一直來守著她,照顧她的飲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