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我不能答應你。”
人的心就應該像天空的雲,空中的風一樣自由。
不是人的理智就能控製的。
如果人的理智能控製一顆心,應該喜歡誰,應該和誰在一起。
那麼世界上就沒有那麼多的分手。
就沒有那麼多的眼淚。
楚項煜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沙啞的聲音:“我真的不知道拿你怎麼辦。”
沈眠雙手環著他的脖梗:“那我們就順其自然吧。”
楚項煜抬眸:“我不想順其自然。”
父親從小就離開他。
母親也一直對他冷漠。
他覺得想要的,隻有咬著牙付出一切去爭取。
星河集團也是他帶著血和汗創下的。
有了現在的規模,是南城最大的企業。
難道感情不能這樣嗎?
和事業一樣。
想要得到的人,就付出一切,強行把對方留在自己的身邊。
沈眠對上楚項煜的目光。
楚項煜的目光太深。
他微微低著腦袋,咬著唇:“強行得到一個人,你會快樂嗎?”
聽到沈眠的話,楚項煜的心沉了下去。
聲音也更沉了,手指落在沈眠白皙的脖子,仿佛用力沈眠的脖子就捏斷了。
聲音帶著危險的氣息:“我不快樂,可是你和別人在一起,有說有笑,我就能得到快樂?”
沈眠不知道楚項煜看見他和邱禾在餐廳一塊吃飯的事情。
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說:“如果我真的喜歡上別人,難道你要毀了我嗎?”
聽到沈眠說喜歡別人,楚項煜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鷙。
會嗎?
沈眠會喜歡別人嗎?
看見楚項煜淩厲的氣息,渾身充滿了戾氣,沈眠扯了扯他的手臂:“即使我真的不喜歡你,也會有欣賞你的人。”
聞言,楚項煜都要氣笑了,摸著沈眠的臉:“小眠,你現在是在安慰我?”
沈眠搖頭:“不是。”
他說的是真心的話。
每個人都會有別人欣賞的地方。
他即使不喜歡楚項煜。
也會有別人欣賞他,喜歡他。
楚項煜抓著沈眠的手腕把他摁在了床上,修長有力的腿按住他的腳,湊近他的臉,低低的聲音帶著迷茫:“小眠,我真的不知道要拿你怎麼辦。”
想氣又氣不起來。
想對他發火。
又舍不得。
沈眠摸著楚項煜那張臉俊美非凡的臉,笑了笑:“我們就這樣相處吧。”
不強求感情。
也不想以後。
楚項煜挑起沈眠的下巴,低語:“真的就隻看上我的身子?”
沈眠沒想到一下子轉到這個話題,看見頭頂近在咫尺的男人,感受著他強勢的氣息,心微微的跳:“你的身子還行。”
聽見他的話,楚項煜的眸光更加的暗沉,低頭吻住沈眠的唇。
霸道又帶著瘋狂。
沈眠呼吸困難,想把他推開,楚項煜的手腕被他牢牢的扣在床上,動彈不得。
楚項煜的肌肉結實心感。
離沈眠很近。
強烈的荷爾蒙氣息朝沈眠撲麵而來。
沈眠的臉頰燙。
楚項煜的吻在沈眠的嘴角,嗓音沙啞:“想嗎?”
噴薄的氣息噴灑在沈眠的臉上。
他把臉轉開,自己的心跳都有些亂了:“你不要再鬧了。”
楚項煜的吻落在沈眠的臉頰:“想不想。”
沈眠咽了咽口水,不敢和楚項煜的目光對視。
楚項煜的吻霸道又強勢,碰到他的肌膚,他都忍不住的顫抖。
楚項煜的唇微微的離開沈眠,修長的手指掠過他的唇瓣:“想和我,還是和別人。”
沈眠的心停跳了一拍,神經緊繃:“什麼。”
楚項煜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眼底是濃鬱的強勢和占有:“想在我的下麵,還是別人。”
沈眠的臉頰更燙:“你能正經的說話嗎?”
楚項煜看著沈眠,白的透亮的皮膚,在橘色的燈光下,就像閃爍著光亮。
喉結滾了滾,嘴角一抹壞笑:“小眠,你在我的麵前,我正經不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沈眠覺得楚項煜這句話帶著撩人的意味。
楚項煜是在撩他嗎?
楚項煜望著沈眠。
眼眸變得深邃:“回答我。”
沈眠咬著唇。
他又沒有和別人親熱過。
怎麼知道別人在這方麵更好。
還是楚項煜更好。
像是知道沈眠在想什麼,拿自己和別人比較。
楚項煜伸手捏著他的下巴:“小眠,你竟然覺得在這方麵我比不上別人。”
聽見他話裏的不悅,沈眠想到要被他摁在床上,這個那個,要向他求饒的樣子,身子顫抖:“我沒有說你不行。”
楚項煜挑眉,饒有興趣的盯著他:“我今天一定會讓你滿意,讓你看見我就想睡。”
沈眠:“我不喜歡你太瘋狂。”
親熱的時候太瘋狂。
他的骨頭都像被拆碎了。
楚項煜的手臂收緊,將沈眠抱到了他的身上。
唇瓣掠過他的短發,落下一個吻,聲音帶著一點笑:“我溫柔一點,你會喜歡我?”
沈眠:“不知道。”
楚項煜:“……”
捏著他的臉:“我現在是免費伺候你,還得不到你一點好。”
沈眠笑了,伸手抱著楚項煜的腦袋:“我也不是一定要和你睡,你可以去找別人。”
他的生理需求沒有楚項煜那麼強烈。
經常想。
沈眠的笑,眉宇間帶著嫵媚。
又穿著浴袍。
楚項煜把他帶在自己的身上。
能看出他微微敞開的心口。
楚項煜心猿意馬。
手落在沈眠的腰:“這麼想我去找別人。”
感受到楚項煜的咬牙切齒。
不想被他在床上太狠,沈眠立刻說:“我要休息了。”
說著就要把楚項煜趕到另一個房間。
楚項煜把他摁在床上,盯著他:“要和我分房。”
一邊說修長的手指捏著沈眠的下巴。
低頭吻住他的唇。
強勢的氣息將沈眠包圍。
沈眠的身子僵硬。
沈眠到醫院做催眠,除了楚項煜,其他的人都想起來了。
可是,此刻,兩個人靠得太近。
屬於男人特有的氣息撲麵而來。
沈眠覺得似曾相識。
漸漸地,迷失在他的吻裏。
楚項煜的手修長。
也漂亮。
落在沈眠的身上。
沈眠抬起頭,望著頭頂的男人。
俊美傑倫的臉,在橘色的燈光下,帶著令人沉醉的溫柔。
楚項煜的薄唇貼在沈眠的耳邊:“不是喜歡我的身體?”
說話之間,不等沈眠說話,沈眠浴袍的帶子就被扯開了。
沈眠雙手環著楚項煜的脖子,輕聲的:“以前我很喜歡你嗎?”
楚項煜的心一頓,低眸看著沈眠。
看見楚項煜沒有回答,沈眠:“很喜歡嗎?”
楚項煜不知道怎麼回答沈眠這個問題,低頭吻落在他紅紅的唇瓣。
沈眠抓著他的手臂:“有多喜歡。”
楚項煜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從沈眠的身上起來。
坐在床上。
拿起打火機和煙盒取出一支香煙點燃。
沈眠也坐了起來,從楚項煜的手上拿過他點燃的煙放在唇吸了一口。
楚項煜看著身邊的沈眠。
轉頭吻住他的唇。
手落在他的短發,沙啞的嗓音:“你打我吧。”
沈眠:“為什麼。”
楚項煜皺了一下眉頭:“我辜負了你。”
辜負了沈眠以前對他的一腔熱情。
沈眠聽了沒有說話坐在床邊繼續抽煙。
楚項煜又從沈眠的手裏拿回自己的煙,吸了一口,吐著煙霧。
白色的煙霧在房間繚繞,午夜的房間,寂靜無比。
很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楚項煜恩滅了煙蒂,抬腳走到了書房。
沈眠的頭又開始疼。
到樓下倒了一杯開水,服了頭痛藥。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沒有看見楚項煜回到他的房間。
沈眠在路上買了一杯咖啡,就到公司。
……
楚項煜到了南城醫院。
也許世界上人格不健全的人,心裏都會有問題。
之前楚項煜槍傷住院的時候,就和主治醫生楊醫生談過。
他沒有讓人快樂的能力。
昨天沈眠問他的話。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沈眠。
兩個人的關係都陷入了沉默的狀態。
今天他就過來做了治療。
脫敏治療是讓一個人回到以前,一次次的回到以前的記憶,努力讓自己走出那段受過傷的陰影。
每一次做治療,回到以前的記憶,都會讓人痛苦。
沒有人每天都想麵對以前的傷痕。
還要一次一次的剖析以前的傷痕。
楊醫生看見楚項煜過來,再次問:“楚先生,你是不是要再考慮?”
楚項煜堅定的語氣:“不用。”
楊醫生看見楚項煜堅持,也沒再說什麼。
楊特助站在病房門口等了很久。
楚項煜就像一個冰冷的工作機器人。
不管小時候還是長大。
母親唐麗不管他的生死。
他也習慣了。
也從來不奢望能從唐麗那裏得到親情和母愛。
然而現在。
為了沈眠。
他決定做治療,回到以前小時候不想麵對的過去。
隻要勇敢的麵對小時候的陰影,走出以前的陰影,就能找回讓人快樂的能力。
病房裏。
儀器接在楚項煜的身上。
帶著電的儀器就像無數的針紮在心上,腦袋,讓人眩暈,想嘔吐。
楚項煜的意識慢慢的模糊。
小學,他和楚睿一塊放學,卻被綁架了。
綁匪向楚家要了大額的錢。
唐麗拿著錢趕到的時候。
綁匪又提高了數目,加多10億。
唐麗紅著眼睛,對綁匪說:“我已經拿了20億過來,就讓我把小兒子楚睿帶走吧,你們要是不相信我,楚項煜還在你們這裏,我一定會再拿錢給你們。”
轉頭看著楚項煜:“楚項煜,你留在這裏,你弟弟楚睿還小,不能受到驚嚇,我先帶他離開,我很快就拿錢過來把你帶回家。”
唐麗帶楚睿離開之後,過了一天都沒有拿錢來找楚項煜。
當時楚老太太生著重病。
楚家就暫時由唐麗接手。
資產和錢也是唐麗管理。
唐麗一天都沒有再拿錢過來。
綁匪罵罵咧咧,要把楚項煜的手和腳剁了,寄到楚家,讓楚家把錢拿過來。
此刻,接在楚項煜身體的儀器,顯示楚項煜的心跳,越來越快。
楊醫生看見楚項煜的心跳曲線,越來越憤怒的情緒,立刻就停止了治療。
把楚項煜身上的儀器拿開。
看見楚項煜沒有從床上起來,楊醫生立刻去扶他:“楚先生。”
楚項煜睜開眼眸,冰冷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我沒事。”
楊醫生的手一頓。
覺得楚項煜做了治療。
他的氣質更冷,更可怕了。
做脫敏治療。
有很多種情況。
最好的結果就是,能勇敢的麵對過去,走出過去的陰影,過去留下的傷害。
最壞的情況,麵對過去遭受到的傷害,整個人都充滿了仇恨。
性格會更偏激。
楊醫生不建議楚項煜繼續做治療。
楚項煜從床上站了起來:“周末我會過來。”
楊醫生:“楚先生。”
剛想說他現在的情況還是暫停一段時間。
楚項煜卻抬腳走了出去。
楊特助站在病房門口,看見楚項煜走出來,臉色有點白。
“楚先生,現在到星河集團還是到雲海山莊。”
剛剛做了治療,最好到雲海山莊休息。
楚項煜:“到星河集團。”
槍傷住院的那一個月,唐麗就讓楚睿接觸了星河集團的股東。
想奪權。
得到星河集團。
楚項煜抬腳走進電梯。
嘴角冷酷的弧度。
不配做母親的人,他也不必留著。
既然唐麗的手伸得那麼長。
他就要給唐麗和楚睿挖坑了。
就等著他們跳進陷阱了。
……
楊醫生本來讓楚項煜暫時停止治療。
但是楚項煜每個星期都會過來。
帶著電的儀器接在楚項煜的身上。
依舊像是無數的針紮在身上,腦海。
楚項煜的意識模糊起來。
楚項煜逃了出來,被周衍發現,救了他。
綁匪不想楚項煜認出他,在他的眼睛散了毒,他的眼睛看不見了。
他被送到醫院。
唐麗拿了20億贖回楚睿。
楚睿在醫院,楚項煜就在他隔壁的病房。
但是唐麗沒有來房間看楚項煜。
楚老太太住著拐杖,到楚睿的房間找唐麗生氣的質問:“綁匪說再要10億就放了楚項煜,你為什麼沒把10億拿給他?”
唐麗陪著楚睿,給他削水果:“老太太,楚家當時做一個大項目,拿了20億給綁匪,現金流就不多了,不能再拿10億給綁匪。”
楚老太太當時就對唐麗死了心:“錢沒有可以再賺,項目沒有資金就停止項目,把所有的資金拿出來,把十個億拿給綁匪,把楚項煜放了。”
“楚項煜在他們的手裏,要是楚項煜在他們的手裏出了事,還好楚項煜逃了出來,否則楚項煜現在命都沒有了。”
唐麗把削好的蘋果拿給楚睿:“楚項煜現在不是逃了出來嗎?他又沒有死。”
楚項煜當時站在病房的門口,聽見唐麗對奶奶說這句話。
還在讀小學小小年紀的他。
除了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母親能不管他的生死。
就是對她充滿了憤怒。
此刻,儀器在楚項煜的身上。
就像無數的針紮在他的身上。
意識模糊的楚項煜心裏充滿了仇恨。
本來正在做治療的他忽然睜開了眼睛。
猩紅著眼眸,抬手就掃掉了身上的儀器。
楊醫生站在旁邊被嚇到了。
楚項煜渾身充滿了駭人的戾氣。
他沒有從這場治療中走出來。
還處在意識模糊的狀態。
看見病房裏所有的一切都砸了。
杯子,儀器,哐哐的響,碎在地上。
楊醫生連忙叫來兩個醫生,抓住楚項煜想讓他冷靜下來。
然而,楚項煜就像渾身都裹著深沉的仇恨,就像失控了一樣。
抬手就把兩個醫生摔在了地上。
楊醫生看著楚項煜猩紅充滿仇恨的眼眸。
知道楚項煜掉進心結了。
走火入魔了。
楊醫生試圖讓楚項煜冷靜:“楚先生……”
他剛開口,楚項煜抬手就捏著楊醫生的手腕,將楊醫生摔向了牆壁。
砰的一聲,楊醫生從牆壁摔到了地上。
口吐著鮮血。
站在病房門口的楊特助聽見房間裏麵的動靜,急忙打開門。
楚項煜的眼眸紅得可怕。
渾身充滿了淩厲的氣勢,就像地獄的惡魔。
眼前見到的所有東西都砸了。
地上一片狼藉。
楊特助急忙給沈眠電話。
沈眠趕到醫院:“為什麼會這樣?”
楊特助:“你回到南城,拿了很多頭痛藥,你的主治醫生找到楚先生,說你如果一直調查母親的案件,情緒波動太大,對你腦海的血塊影響不好會刺激你的神經,以後你動手術會失敗。”
“讓楚先生轉移你的注意力,讓你快樂起來,你的情緒平和手術才有可能成功。”
“楚先生就到醫院做了脫敏治療,他從小就不是健康人格的人,他在小學時候和楚睿一塊被綁架了,楚太太隻拿了20億贖回楚睿,不願意再拿出10億去贖回楚項煜,如果不是楚先生命大逃了出來,他就死了。”
“母親不管他的生死,楚先生就讓自己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隻會工作的機器人,他不讓自己想起過去,但是他希望你以後手術能成功,找醫生做了脫敏治療,重新麵對以前的傷痕,想走出過去的陰影,擁有能讓人快樂的能力。”
隻是,楚項煜的個性太強勢,做脫敏治療的時候,麵對以前那樣對自己的母親,他無法做到冷靜。
情緒失控了。
沈眠轉過頭看著病房裏情緒失控的楚項煜。
猩紅著眼眸。
渾身充滿了狠厲。
幾個醫生都抓不住他。
沈眠的心微微的跳動著。
那麼驕傲的人。
也有那麼不堪的過去。
幾個醫生都被楚項煜摔在地上。
楚項煜抬腳走上前捏住地上的楊醫生的脖子,就要把他的脖子捏斷。
沈眠跑過去抱住楚項煜,溫柔的:“先生。”
像是在暴風雨中聽到一抹溫柔的聲音,楚項煜抬頭。
沈眠的雙手緊緊的抱住他,聲音依舊很溫柔,很溫柔:“先生,我們回家。”
回家。
楚項煜的意識模糊。
父親不在了。
唐麗也不配做他的母親。
他的家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