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燕要來了，我得去剪個頭發，把自己的精神麵貌給搞好了，要在她麵前展示最好的自己。
說實話，雖然這兩年來，會經常的視頻通話，互相之間能看到彼此，並不陌生。
隻是，畢竟有兩年沒有見麵了，我的心中還是有些忐忑，擔心給朱小燕造成不好的印象。
我感覺，研究都沒辦法全神貫注的做了，效率非常的差，索性從實驗室出來，到生活區去剪頭發。
在發廊剪完頭發，順便把頭給洗幹淨了，出來之後，我掏出手機，給母親發了一個視頻通話申請。
母親在那頭是秒接的，按照以往的習慣，這個時間段她應該在橙子園，或者是在橙子園邊上的菜地裏幹活。
隻是，今天，她卻在床上坐著，表情有些呆滯。
我叫了她一聲媽，她沒有回應我，而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再叫她一聲，她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
方才，她雖然是看著我的，隻是眼睛並沒有焦點，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媽，是不是不舒服？”
我一下子有一些緊張，隻有在特別不舒服的時候，這個時間段她才有可能還在床上。
“不舒服？”
母親竟是嗤笑一聲，“我······怎麼可能會舒服？”
這話，讓得我的心瞬間揪起。
“怎麼了？”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
母親收斂那種奇怪的笑容，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我急了，“媽，是不是盧······”
我及時住嘴，差點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
盧廣生欺負母親之事，應該是母親心中之痛之一，絕對不能隨意提起。
我趕緊換一種語氣，“我是說，媽，村裏是不是又有人說閑話，或者是有人上門欺負你？”
“我有你這樣的兒子，誰敢欺負我？”
母親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不怕你回來，又提著菜刀追著他滿街跑啊？”
“那您······”
我思考了一下，才說，“怎麼了？”
“要是您身體不舒服，我讓朱老師到市裏請醫生上門給您看看！”
“別！”
母親再次搖頭，“我隻是太累了。”
“可能是天氣的原因，外麵變得很熱。”
“太陽非常厲害，所以不想出去而已。”
“我想睡一會兒，小武，你去學習吧！”
“別浪費時間！”
我還想說什麼，母親把視頻掛斷了。
我拿著手機，站在校道中間，懸著的心始終放不下。
洪泰和李進寶站在我身後，隻是，他們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站著，不時地看一眼偶爾走過的學生。
他們也許對我的家庭情況不是非常的了解，卻也知道，我家裏隻有母親一人。
他們跟著保護我這麼久，常常會全程看著我和母親的通話。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撥通朱老師的電話。
朱老師那頭，傳來學生朗讀課文的聲音。
顯然，他在學校中上課。
我先跟他道歉，確實是打擾他了。
然後問他最近有沒有去看望我母親？
他告訴我，前天才去跟我母親吃了一個晚飯，母親心情還不錯，跟他說了很多話，主要是誇獎朱小燕懂事的，過完年去上學之後，隔幾天還給她發視頻，找她聊天，在她麵前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