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日,甄嬛孤身一人拿著長相思去往寶華殿,所有一應賞賜東西都封存在碎玉軒。
皇上對外宣陳莞貴人甄嬛在寶華殿為太後靜修祈福,通知內務府管事,除了飲食不食葷腥,一應器物筆墨都折成貴人份例供給甄嬛,不能短缺。
太後冷不防地聽到皇後宜修閑話這事,隻一味地皺眉道,“竹息,去請這位莞貴人和皇上過來。”
寶華殿離慈寧宮路近,甄嬛先被傳進來,太後見甄嬛身穿緇衣,仍留著頭發,行著妾妃宮禮,冷聲道,“尼不成尼,妃不成妃的,成什麼樣子,還是少玷汙佛門清靜為好。”
甄嬛如鵪鶉般跪在地上,並不吭聲。
不一會兒,派去請皇上的人回來回話道,皇上說正在批折子就不來了,一切處置都由太後做主。
太後盯著甄嬛問道,“你是願意剃了頭發去甘露寺靜修到底還是守著宮嬪本分生活在宮中?”
甄嬛雖舍得天家富貴,但未必能舍得甄家陷入困境與弘曕易母,心知在某種程度上太後的意思等同於皇上默許,甄嬛含淚叩頭道,“臣妾願守著宮嬪本分生活在宮中。”
太後轉身漫不經心地拿起蓋碗刮下茶沫,飲一口茶,把蓋碗放到茶幾上,隻拿起茶幾上的 《妙法蓮華經》讀了近半個時辰,差不多才合起,放於茶幾。
太後問道,“你可想好了嗎?”
甄嬛垂首回話道,“回太後話,臣妾想好了。”
太後道,“那就褫奪封號,貶為官女子,碎玉軒你也住不得了,搬去養心殿圍房後的廡房去住吧。”
太後也將這懿旨叫人傳給皇上和皇後宜修。
甄嬛謝了恩,孤身一人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向養心殿後廡房走去,撞到了華嬪年世蘭和麗嬪費雲煙,甄嬛連行禮道歉道,“給華嬪娘娘,麗嬪娘娘請安,臣妾一時疏忽,無意冒犯二位娘娘。”
年世蘭無意同甄嬛糾纏,瞥她一眼冷哼一聲道,“走吧。”
費雲煙卻道,“她如此以下犯上,娘娘該給她些懲罰才是。”
年世蘭輕蔑瞧甄嬛,隨後瞟費雲煙一眼道,“看她這身衣服,她都要被皇上趕到甘露寺去了,咱們也不必管她了,她撞到咱們純屬她沒長眼,這樣晦氣,就讓她在這跪上兩個時辰,算了。”
年世蘭與費雲煙走遠,甄嬛跪在宮道冷硬的漢白玉石板上,被來來往往的宮人圍觀,隻一會兒,宮中便有甄嬛被罰跪和去甘露寺的傳言。
沈眉莊聽聞此事,先直奔碎玉軒而來,見碎玉軒已被封鎖,猜到此事多半是真的,去了宮人所說甄嬛罰跪的地方,想問問甄嬛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眉莊卻是撲了空,無奈隻得被竹青與采星、采月好說歹說地勸了回去。
甄嬛踉蹌地挪到養心殿圍房後廡房,有一麵生的教導姑姑等待甄嬛道,“甄官女子,奴婢芳茵,這幾日奴婢來教導你如何在養心殿勞作,奴婢先帶你去你的廡房,隨奴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