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弘曆自廊下回至廳堂,行禮道,“回皇阿瑪,皇額娘,兒臣已讓人著六弟送回去了。兒臣不知皇阿瑪,皇額娘傳旨喚來兒臣所謂何事?”
皇後宜修笑得雍容慈祥、和煦溫柔,嘴角笑著,眉目間也笑著,卻讓人看不出笑意,反而隱隱露出幾分僵硬刻薄,眉目間的笑意包藏禍心與謀算。皇後宜修笑道,“弘曆,你皇阿瑪讓人叫你過來,隻想問問你平日裏與熹常在鈕祜祿氏關係如何?她對你可好?”
四阿哥弘曆仍保持行禮姿態,毫不遲疑道,“兒臣回皇額娘的話,熹常在平日裏與兒臣關係匪淺,熹娘娘待兒臣是極好的,熹娘娘比兒臣的奶嬤嬤待兒臣還好。”
皇上好似突然想到什麼,怔愣了良久,麵上略帶愧色,神情複雜,突然問道,“熹常在,朕好像記得你姐姐叫鈕祜祿·文葉?”
熹常在鈕祜祿·文若行禮,牙齒抿著唇,不悲不喜地說道,“回皇上的話,臣妾姐姐的名字正是鈕祜祿·文葉。”
眾人聞言不解,露出疑惑神情,皇後宜修聞言倏而臉上笑意冰封,用手指輕揉著太陽穴,似是頭風發作的模樣。
皇上手上撚著珠串,問道,“熹常在,你可願撫養四阿哥弘曆。”
熹常在鈕祜祿·文若仍保持行禮儀態,說道,“陛下有令,臣妾萬不敢推辭。”
皇上抿了抿唇道,“朕先前委屈弘曆了,你已入了宮,身為姨母,你替朕好生照料他。”
熹常在鈕祜祿·文若仍未起身,麵上強忍著不知是什麼情緒,仍禮儀周全道,“臣妾謹遵皇上旨意。”
皇上說道,“弘曆自幼被養在圓明園,如今又受人非議,姨母也可當作生母,至於年齡亦可平添些許。熹常在鈕祜祿·文若,年三十七,生養四阿哥弘曆有功,晉為熹妃,居永壽宮主位,讓內務府擇吉日行冊封禮,命宗人府更改玉牒。”
皇後宜修對皇上此旨意猝不及防,又不好出言阻攔,隻好麵上強撐著得體笑意。
熹妃鈕祜祿·文若與四阿哥弘曆雙雙叩頭行禮道,“臣妾(兒臣)謝皇上賞賜,臣妾(兒臣)感激不盡。”
皇上欣然頷首道,“你們母子倆都起來吧,”隨即頓了頓,話頭一轉,“祺貴人瓜爾佳·文鴛妄議皇子,搬弄是非,藐視宮規,褫奪封號,降為答應,禁足思過一年,罰俸一年,思過期間日日掌嘴與抄寫宮規和佛經。”
瓜爾佳·文鴛紅著眼圈流下淚來,磕頭如搗蒜道,“皇上!臣妾知錯,求皇上原諒!”
皇上皺眉厭棄地望著瓜爾佳·文鴛道,“蘇培盛,叫人送她回去,好生管教。”
眾人冷眼旁觀,皇後宜修如坐針氈,仍端莊雍容,挑不來絲毫錯處。
皇上皺眉,頗為失望地望向皇後宜修道,“皇後輕信他人讒言,是為失職;有違宮規之人卻不罰,是為不明;不能妥善管理六宮事宜,是為無能,著皇後同閉門思過一年,罰抄宮規、佛經各百遍,暫卸管理六宮之權。”
皇後宜修行禮道,“臣妾謹遵皇上旨意,臣妾謝皇上恩典,臣妾告退。”
皇上聞言閉目,撚著珠串道,“皇後去吧。”
皇後宜修在剪秋的攙扶下,步伐沉重落寞地離去,仿佛一瞬間被抽幹了心氣。
門悄聲地打開,又重重地關上,皇上給皇後宜修的審判徹底結束。
皇上將管理六宮之權分給華妃年世蘭,敬妃馮若昭,熹妃鈕祜祿·文若,麗嬪費雲煙四人,隨後便叫眾人不許再議論此事後,讓眾人散了,自己也回養心殿去批閱奏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