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山如遭巨擊,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臉上的驚駭,無法形容。

“是不是覺得很意外?十五年前,你把我趕出東川市時,那時侯,你自以為自己醫術遠超過我,而且,覺得我所習的醫術是旁門左道,我離開前,便用你眼中的旁門左道,給林依用了一些你覺得上不得台麵的手段。”黑袍人語氣淡然,說道。

林半山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話來,他以自己畢生所學,這麼多年來都沒能解決林依的問題,現在才知道,自己的乖孫女,竟是遭了眼前這個畜生的毒手。

眼前此人,是他的師弟,十五年前,林半山發現,自己這個師弟竟然偷偷以人體試驗各種奇詭的醫術,而且,竟然還是用上門求診的病人來試驗。

因為接連有病人死在這個師弟手上,林半山生出了疑心,暗中觀察之下,才發覺了此事。

身為醫師,竟然歹毒到用病人試驗一些不可思議甚至可以說是恐怖的醫術,這讓林半山如何能忍。

隻是當時,林半山終究有些心軟了,親生打斷了這位師弟的一條手臂,便把他趕出了東川市。

現在看來,林半山突然悔不當初,他應該將眼前這個畜生打死的,這樣,也就不會讓孫女受這麼多年罪了。

“師兄啊,你不是自覺醫術無雙嗎,完全看不上我所習的醫術,現在都十五年了,你這麼厲害,怎麼沒見你治好林依呢,哈哈哈……”黑袍人說著說著,便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林半山咬牙切齒,不過,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懂得衝動解決不了問題,雖然他恨不得立即衝過去把眼前的人掐死,但還是重新坐了下來,盯著眼前之人,說道:“廖文,我發現你用病人做試驗時,就應該打死你的,你害了這麼多人,早就該死了,可惜我心軟了。”

廖文,便是這黑袍人的名字,聽到林半山的話,他誇張地怪叫了一聲,說道:“是啊,師兄你真是太仁慈了,把我手打斷了,現在你說你心軟?”

說到這裏,廖文站了起來,走到了林半山麵前,拍著林半山的肩膀,說道:“不過呢,斷臂之仇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不得不說,師兄你這十五年,沒有一點長進啊,連你自己乖孫女的問題都解決不了,就這點本事,也好意思說什麼山頂為巔而你已登臨半峰?”

林半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不用廢話,你突然在此時出現,是為了什麼?不過,不管你為什麼出現,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敢害依依,這回,我不會再放過你。”

林半山的語氣,斬釘截鐵,有時侯心軟,隻會害了自己身邊的人,這一刻的林半山,無比理解這句話。

聽到林半山的話,廖文嘖嘖了幾聲,眼裏的不屑之意,明顯到了極至,仿佛林半山的威脅,對他來說就是個笑話。

“你這莊園裏,就一個管家和一個做飯的下人,除此之外就是你和林依了,而那個管家和下人,已被我打暈了,憑你和林依,就想要我的命嗎?師兄,你真的是……老糊塗了。”廖文猛地翻開了頭上的頭套,露出了一張青黑色的臉,而他的眼睛,竟全是眼白,讓人一看之下,不由自主地從心底裏生出寒氣。

說完話,廖文手掌突然往林半山麵前的桌子一拍,轟然一聲,這張用整塊青石磨製的桌子,竟然碎裂崩飛成了滿地的碎石塊。

“師兄,看到了吧,離開了東川市後,我繼續用人體試驗醫術,另外,還得到了一些機緣,成了一個武者,其實對於武者來說我不算強,但是,配合著我如今的醫術,我揮揮手,就能要你的命。”廖文得意地笑出聲,看林半山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個被關在籠中的猴子。

看著滿地的碎石,林半山嘴唇顫抖,他已經七十餘歲,而廖文隻比他小一歲而已,現在廖文一巴掌就拍碎了石桌,他雖然也保養得不錯,但根本無法與廖文相比。

看到林半山的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廖文終於是滿意了,笑道:“現在明白,你和林依的命,都在我手裏握著了吧,嗬嗬,這種能讓你無計可施心如死灰的感覺,真好。”

林半山額頭上青筋畢露,雙手也握成拳,但最終,他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盯著廖文,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廖文嘴角一揚,青黑色的臉,此時如同索命的惡鬼,他冷冷開口,說道:“跪下來求求我啊,你跪下來求我,或許我就會出手把林依身上的問題了解決了呢。”

林半山眼角狂跳,讓他給廖文這種畜生下跪,那比殺了他更難受,不過,想到孫女,他一時間,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