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除了乖乖躺在沙發上的林依,都是醫道中人。
而且,林半山與廖文,醫術都算得上高深,因此,他們此時更能明白,陳開看似隨隨便便的幾針,驚人到了何地等地步。
甚至,如果沒有陳開刺入桌子裏的一針,兩人還看不出陳開的手段,但桌子上那炸出來的,圓得如同拿機器切割的缺口,讓兩人見識了,針灸之術,竟能達到這種地步。
令他們更加無法想像的是,陳開剛才的速度快到無法想象,卻說出了每根銀針刺入的深度,這已表明,陳開針灸之術,已強到了超出他們想像的地步。
“藥……藥王先生,您這針灸之術,是如何修煉到如此地步的,另外,你以氣禦針,如何控製那強大的勁氣?縱然是親眼反見,我也還是不敢信,針灸之術,竟能厲害至此。”林半山怔怔地問道。
越是醫術高深者,就越能明白陳開這一手的厲害,林半山此時整個人,都被震撼得有些傻了。
廖文臉如死灰,卻突然冷冷笑道:“如此可怕的針灸之術,定是經過無數次練習的,而想要達到最佳的練習效果,自然是人體施針,方能事半功倍,藥王,我敢肯定,你這針灸之術,定是用人體修煉出來的,你和我一樣,都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我沒說錯吧。”
聽了廖文的話,林半山臉色變了變,因為不無這個可能。
陳開卻是忍不住朝廖文一挑大拇指,說道:“你眼力不錯,還真讓你說對了。”
即便如今下場淒慘,廖文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說道:“你們說我是畜生,藥王,你豈不是跟我一樣,都是用人來試驗自己的醫術,說到底,我不是好人,你同樣也不是。”
林半山怔在了原地,臉色十分難看,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麼了。
之前,藥王還侃侃而談,說醫術無正邪之分,但人有善惡之別,林半山還被這話震撼了一下,現在,聽到藥王也是用人體練習醫術,他隻覺得,藥王此人,竟也如此虛偽,麵上一套背後一套,居然是個表裏不一的人。
陳開卻嘿嘿一笑,說道:“從幾歲開始,我便以銀針刺穴,修習針灸之術,這麼多年來,都不知道刺了自己多少針了,有幾回修習的時侯失手,險些刺死自己,說到底,想要獲得本事,哪有不遭罪的。”
廖文一呆,林並山也怔住了,便是躺在沙發上的林依,也忍不住啊地驚呼了一聲。
好一會兒,林半山才吃吃問道:“藥王先生,你修習針灸之術,是以自己為練習的對象,以銀針刺入自己的穴位?”
說到醫術,陳開格外認真,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針灸之術,若自己都不了解刺入銀針時,人體是什麼反應,那麼,如何能做到精確為病人施針?最重要的是,施針之時,銀針刺入穴位的深淺,還有各個穴位之間的聯係等等,自己不經曆過,豈能準確把握這些變化?”
說到這裏,陳開想了想,說道:“醫術一道沒有窮盡,補元丹,也是我自己親自試藥,幾次差點爆體而亡,才最終弄出了丹方,說到底,親自經曆,才能真正明白咱們的治療之法效果如何。”
說完,陳開瞥了廖文一眼,撇了撇嘴,意思很明顯,我跟你還真不一樣。
廖文心如死灰,數分鍾之前,他還對自己的手段信心滿滿,但此時,看到了陳開的醫術,還有陳開的一番話,已令他心膽俱裂。
“行了,時間已到。”陳開突然說了一句。
隨後,他拿過了小刀,消毒之後,便在林依腳掌上一劃,劃出了一個不大,但足有三厘米深的傷口。
下一刻,這傷口上立即就流出了鮮血,隻是,這鮮血竟然是青黑色,並且,有著濃濃的腥臭之氣。
陳開隨手拿過一個杯子,接住了林依傷口上流出的腥臭黑血,同時說道:“這便是巫醫手段的一種,這血內之所以是黑色,是因為其內全是一種名為浮蟲的巫蟲。”
說到這裏,陳開看向了廖文,繼續說道:“浮蟲,身軀如細沙,寄居於動物身上,能吞血吸髓,並且,浮蟲在血肉內會不斷繁殖,因此,會源源不斷地吸收宿主的生機與氣血,但浮蟲這東西太過細小,並且,林依身上的浮蟲,都藏於腳掌之下,因此,若不了解此種巫術,便絕無可能檢查得出來。”
廖文怔怔地看著陳開拿著的杯子中那青黑色的血液,這些血液裏,確實是數之不盡的浮蟲,這是一種害人於無形的巫蟲。
到了後期,若林依的生機不足以供養這些浮蟲,那麼,這些浮蟲立即變會吞噬林依的血肉,讓林依腸穿肚爛,受盡痛苦而死。
這些年,廖文一直自信自己的手段無人能破,不止是林依,這麼多年來,他還對不少人用過巫醫之術,都不曾失過手。
但這次,他覺得最穩妥最厲害也最惡毒的手法,卻被陳開輕鬆破了。
“饒我一命,否則,我跟你同歸於盡。”廖文沉默過後,突然盯著陳開,冷冷說道。
陳開也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剛剛在我說話的時侯,對我用了巫術對吧?”
廖文怪笑了一聲:“對,因此,我死,你也絕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