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個懶腰醒過來時,已是黃昏落日天邊染黃。春天的微風吹過,總是容易令人昏昏欲睡的,再加上溫煦的陽光,實在是集合了所有我最喜歡的睡覺環境條件,再加上我這懶散的性子,哪裏有可能忍住不睡?看來,我在這個時空的“初覺”感覺不錯。看在這個亭子天時地利兼具周圍風景也不錯的份上,暫且把這裏當成我偷懶睡覺的第一場所好了。
不過……我好像忘了什麼?
撐了撐額頭,總算依稀想起來我本來是要在亭子裏等人來找我的,結果……
真是的,怎麼都沒人來找我啊!
連咒罵都懶得咒罵了,幹脆起身,差點沒站穩摔了下去,——睡太久頭暈了,這一踉蹌,連帶著身體所有知覺都回來了,最明顯的則是——咕嚕咕嚕亂叫的肚子,一天沒吃飯……上帝,蘇青蘭鬧別扭的時候也沒餓過自己啊!
饒是我再懶也不由火起,小聲咒罵起來,也不知該罵誰,邊隨便挑了條路亂走,“怎麼當丫鬟當小廝的,少爺不見了都不知道來找,還讓我餓了那麼久,說等我有事我沒去也不知道來找我……”
這便是傳說中的無心插柳柳成蔭?
在我拐過一個彎之後,房間內坐在桌旁用餐的兩位不認識的中年夫婦證實了這句話的可行性。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我餓得要死在他們眼裏消失了一天之後,他們還可以安心的吃晚餐?
——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他們是誰,不知道我才出問題了,我柳行雲隻是懶而已,可不傻。
咬了咬牙,硬邦邦的話向廳內的兩人丟過去:“爹、娘。”
鬼知道我多久沒這麼稱呼過父母了,我家那兩位已經去世十多年了,且不論自家,現在這兩位可是與我半點關係沒有的陌生人。
人渣流風的爹歐陽磊僅是抬頭瞄了我一眼,拋過來一句:“還知道回來?”就低下頭重新吃飯不理會我。
真不受待見呢,歐陽流風。
想想也是,任誰有這般兒子,除了覺得丟臉繼而置之不理,怕也難生出什麼好感吧。
倒是人渣流風他娘緊張的拉著我問左問右,我糾結在該怎麼打斷她的嘮叨好去吃飯,被歐陽老爹一句冷哼加一句話解了圍:“慈母多敗兒!”
歐陽夫人歎了口氣,小聲對我說道:“你爹他就是擔心你罷了。”然後招呼我坐下來吃飯。
我暫且拋卻其他,安心填飽五髒廟。
除卻歐陽夫人時不時的夾菜以及叮囑歐陽老爹的冷臉冷言,整頓飯倒算是愉快的一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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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我被歐陽夫人拖了下來不許回房,無奈坐在椅子上挨批。
“說吧,今天又去哪了?”歐陽老爹舉止優雅的喝了口茶,瞪著我的眼神極其冰冷。
“我在房間外麵不遠處的亭子裏睡覺。”我老老實實回答,掩下想打哈欠的衝動,嗯,吃飽了又想睡了。(阿木:睡了一天了還睡你豬啊!)
歐陽老爹明顯不信的神情讓我有些窩火,我餓了一天也就算了,現在還來懷疑我!(阿木:實在是人渣流風前科太多……)
“三天後就是你進宮為醫的日子,既要進宮,便不容許此番放肆,你難道還不懂規矩麼?!”歐陽老爹語氣突然嚴厲起來,“難道你想害全家因你喪命嗎?!”
“我……”我張了張口,一時也不好說些什麼。
倒是歐陽夫人責備的看了眼歐陽老爹,轉而來安慰我,幫我說好話:“老爺!流風進宮後當然會認真行事,不會亂來的。是吧,流風?”
麵對著歐陽夫人的真切表情,我實在是不好怎麼開口,暗自歎口氣,順著她的意,恭敬的答道:“是,爹、娘。孩兒定不負爹娘所望。”順便把我心裏念叨了大半天的話說出了口,大半照著人渣流風的遺書背,“孩兒不該虛信他人,與好事之徒結交,甚而出入煙巷之地賭坊之間不務正業,敗壞家風,害得母親染病在身,身體長年抱恙。今孩兒已知錯處,必將悔改,隻望能隨侍爹娘左右,如若再犯以往罪過,天打雷劈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