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罵罵咧咧從大內侍衛手上交接過我,隨便挑了個空著的牢房把我推了進去,我踉踉蹌蹌控製住被因慣性作用倒下。
我咒罵幾聲,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安然坐在角落裏隨手抓了根稻草含在嘴裏延續風舞殿的無聊。
很好,非常好,我磨了磨稻草,牙齒哢哢響了幾聲。
幹脆靠在牆上,閉目,睡覺。
反正現在隻是暫時的拘留,我的失職也不會讓我淪落到斬首的地步,我倒想看看最後會發生什麼。端木楊醒過來之日,就是我出去之時。驚恐那種東西,算了吧。
在風舞殿累積下來的無聊與精神高度緊張,使我在緊張一下子鬆懈下來之後,有些萎靡不振昏昏欲睡。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徹底睡了過去。
……
漆黑無邊的夢境中出現了一道裂縫,一束光芒之後是個頎長著白衣的身影。從上到下,……無比熟悉。
我嘴角抽了抽,怎麼又夢見他了?
……沒錯,此人即為如假包換前前後後讓我印象幾度顛覆的,我現今身體的原主人——歐陽流風是也。
“你……沒有去投胎?”我猶猶豫豫,見他笑著看我終究是不爽,自先開了口。
歐陽流風繼續笑了笑,不再言語。他手向著我的方向一揮,世界再次被黑暗傾覆。
我暗罵幾聲,神誌開始迷迷糊糊,最後不知沉進了哪個角落。
……
“……公子,公子?”極細微極細微的喊聲在耳邊響了起來,我掙紮了片刻後終於掀起了眼皮。
現實中也是黑乎乎一片,模模糊糊看見有個人影湊在我跟前,我醒過神來被嚇了一大跳。
定了半天神才發現隱約能看清這人長得不太眼熟,但是身形也算不上陌生。
我坐偏了偏,避過人影黑夜中尚顯灼灼的目光,心底發起熟悉的寒意……
這個眼神……當真讓人滲得慌……而且,萬分熟悉。
心底一陣惡寒,我強忍住,又往旁邊錯開了幾步,才算穩了穩,問道:“閣下是……”
要是到了這地步我還不知他是誰的話……未免太損我英明……
胭脂小哥跟著靠了過來,眸中亮光閃爍,扁著嘴,很是擔心的樣子,我見了又是打個寒戰全身雞皮疙瘩齊齊冒出來。
胭脂小哥道:“公子,都是小桑的錯,如果小桑一直照顧保護公子,公子就不會出事還被關到汙穢髒亂的天牢來了……”
名為“小桑”的胭脂小哥開始小聲抽泣,我張大嘴瞪大眼閃到一邊。我的天喲,歐陽流風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下次最好給我托夢說清楚!不然我就用你這身體胡作非為!(阿木:撫額,這真的是我家孩子麼?太傻了吧!)
敢情之前……小桑胭脂小哥,眼神“熱烈”的給我送秋天的菠菜是為了跟在我身邊保護我?!還喊歐陽流風叫“公子”,歐陽流風你沒事招惹上這麼個脾性的人幹嘛?!
我揉揉發麻的腿,推開他站了起來,某胭脂小哥在雷到我的同時,也提醒了我。
我四周瀏覽了遍。
我現在依然在天牢,還在原來的牢房裏麵,牢門也關著,唯一與我睡覺前不同的是……在我原先誰家的那個角落……多了一個悲痛萬分抽泣的帶著可憐小狗般表情望著我的……胭脂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