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哈欠,坐在馬車裏萬分無聊。
若不是索拉索院史硬要拖我去,我是怎麼著也不可能在大熱天裏坐上幾天馬車到南方去的。可恨的是我連拒絕他說不來都不能。
索院史說你身為我的“關門弟子”在這種危急時刻怎麼能不出一份力,那樣別人更加不願意更加會腹誹排斥你。
我說我不在乎我完全不要緊,他們想什麼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況且我的醫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去了也不見得能幫上多少忙。
這東西光有理論知識可是萬萬不夠的,而所謂的實戰也隻有在端木楊身上實施過罷了。
索院史是無論我說什麼無論我扯出什麼理由都堅持到底,堅決不鬆口放過我。
我被迫得去,李君竹亦理所當然跟來了。
事情緊急,馬車稱得上是完全當汽車來使用。一路上路不平搖來晃去,坐得十分之痛苦,偏生索院史還一副快點快點再快點的焦急模樣。害得我隻有咬牙忍了——這種顛簸情況下叫我如何睡覺?
此次前去南方災區,太醫院中諸人極為積極,爭著搶著的報名參加。最後還得索院史等人經過多重考核才選出了一同前去的十名禦醫、十名醫士。曾經讓我深感太醫院盛產腹黑男的吳禦醫被留在太醫院鎮守,以防京中有什麼異況。
由於我頂著“索院史關門弟子”的閃亮亮頭輝,我光榮的和索院史等太醫院老資曆前輩同乘。他們在車上一邊討論對疫情的相關克製以及防範醫治工作,說出口的是一串串專業名詞與藥名。
我聽了大半天後有了當初上藥理學課的錯覺,直聽得我昏昏欲睡眼皮直往下掉。於是磨蹭到角落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把他們討論的話語當催眠曲。然後不多時又被馬車顛醒,如此持續循環之。
杯具災最為嚴重的是青河流域的汕、萬、清三縣,基本上此三縣已處於完全封鎖狀態。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的人也出不來。隻能在城牆外聽見無數的哀號與悲鳴,裏麵數十萬百姓,仿佛被神遺棄的子民,每日每夜等待著死亡。周圍郡縣均是關牢城門隔岸觀火,外人無從得知此三縣具體情況。
此三縣相鄰,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形成連鎖的傳染圈。據調查得知,最開始出現疫病的是萬縣,此縣居三縣中央,有青河支流流過形成天然湖泊為淡水,作為全縣飲用水來源。
如今縣內大約是屍橫遍野,傳染上了疫病的,等待死亡;尚未被傳染上的,等待被傳染。所有人都已放棄了存活,隻希望能早日解脫,下輩子投個好胎。
也幸得封閉嚴密,疫情並未傳染到其他郡縣,除此三縣外,其他郡縣有少數被傳染人員也在郡守下令的隔離下沒有傳染開來。
根據少數情報得知,這個嚴重異常的疫病,主要表現為讓人漸漸虛弱,食欲全無,腹部脹起,麵部發黃,最後慢慢死亡。縣內所有醫生對此束手無策,似乎是從古至今從未出現過的病症。
本來依著淡水湖泊而頗為繁華的萬縣也由此衰落下去,商業工業農業全部荒廢,整個萬縣變成了哀戚恐怖的人間地獄。
清縣與汕縣情況比之萬縣稍好,但若再得不到抑製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我心狠狠一沉,以上即為我從歐陽流風手下情報係統獲得的有關於這次疫情的所有信息。本來萬縣同樣有霓裳苑與月白居的分站,可是在疫情初期就迅速撤離了萬縣。隻留下了少數人員在萬縣各處運作,並且盡量幫助萬縣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