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2 / 2)

等連城璧回莊後,賈信等人果然閉口不提。而那邊送信的人回去後擔心被訓辦事不力,也隻管一口咬定信親手送到了連少莊主的手中。

沈太君和沈璧君幾人在府中左盼右等,就是不見城璧前來。沈璧君心思單純,想著定是無瑕山莊近來事務繁忙,連城璧抽不開身。說不定等他得閑後就會來了。

然而沈太君卻尤為不信。沈家出了這等大事,璧君分明已差人將信送到了城璧手中,然而他卻不來看上一眼,若說是莊內事務繁忙難道卻是連這點子空隙也抽不出來不成?!

心中雖是這般猜忌,但到底還是有幾分信得過連城璧,所以沈太君也隻得按耐了心底著急一日日的等候。

沈璧君自老太君受傷後,每每熬藥從不假手與她人,都是親手把了火候熬好湯藥後,將王大夫所贈的小瓶妙藥滴入一滴,然後才趁熱端了喂沈太君喝下。

除了湯藥,沈璧君更是每日親自下廚熬製滋補品為老太君調理身心。這樣三五日過後,雖然沈太君腿腳作廢再不得下床,但那精神卻是一日好過一日。

這天夜裏,沈璧君又陪著沈太君說了些體己話後離去。

夜色深沉,沈太君模糊入睡。恍惚間,似見有一人影推開門輕步走了進來,站至床邊起笑喚道,“太君……沈老太君……”

那聲音清柔悅耳,甚是動聽,依稀飄入沈太君睡意深沉的腦海,竟宛如天籟般,喚醒了她沉睡的意識。

沈太君強行睜開迷蒙的雙眼,隻見夜幕遮掩下來人身形修長,臉頰輪廓清秀完美,竟像極了連城璧。

“城璧,”沈太君勉強支起上半身,努力瞪大了眼睛看向看黑夜裏的人,“是城璧嗎?”

“是我,老太君。”連城璧彎唇而笑,站在原地不動的身影飄忽而淡漠。

“城璧啊!你可算是來了。”沈太君鬆了一口氣,笑著喚道,“城璧,過來太君這裏。”

話音落下許久,卻見那人無動於衷,沈太君不由得疑惑道,“城璧,你怎麼了?”又想起此時應是深夜,便接著問道,“這麼晚,你怎麼來了?路上不安全,要來也該挑了白天才是。”

“老太君是在關心城璧嗎?”連城璧嘴角笑意擴大,終於邁動步子往前走了幾步,靠近床頭而站,“老太君的腿怎麼了?”

“唉!”未察覺到連城璧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淡笑,沈太君搖頭歎息,“誤中奸人詭計,才落得如此下場。”

“那老太君可知,”連城璧雙唇輕啟,話意裏隱著一絲幾不可聞地深邃,“是誰人使的計?”

沈太君微微一愣,想起那日昏迷前所見的朦朧側臉跟連城璧分毫不差,當即抬頭道,“城璧啊!我且問你,數日前中午,你人在何處?”

“我麼,”連城璧低頭淺笑,遮住眼底那一閃而逝的詭譎之光,“你說呢?老太君。”

緩緩抬頭,連城璧那猙獰而扭曲的臉布滿了駭人的陰霾,倒映在沈太君眼裏令她心底猛地一悸,“你,你……城璧……”

“老太君,您歲數大了,也該是時候上路了。”夜色下,連城璧的雙眼閃爍著暴戾凶狠,殘酷的笑意噙在嘴角,“就讓城璧,送您一程吧!”說完,連城璧微微抬起右手,朝沈太君頭上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

“啊——!”沈太君嘶聲厲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密布的汗水順著臉頰滑下滴落衣襟,滲開成濕潤的一片。

是、是夢嗎?!

沈太君伸手擦著額頭的細汗,狂跳如雷的心久久不能平複。

這夢,真實得令人害怕。

夢裏連城璧那嗜血而陰鷙的神情浮現在沈太君腦中,仿如魔魘般噬咬著她的心,恐怖頃刻間擴散至身體的每一處角落。

不不不,那是夢,那不是城璧。

沈太君深吸了一口氣後闔上眼簾,似是在做著自我肯定般猶自低念,“那不是城璧,隻是夢,隻是夢而已……”

好不容易熬過這一夜,次日沈璧君來時,沈太君未免孫女擔心也未將實情相告。

而無瑕山莊內,連城璧自收到沈璧君送來的信箋後便想著,得空之時定要去沈園問清事情原委。連城璧雖對沈璧君並無多少男女之愛,然而畢竟名分已定,就是沈老太君那裏也交代不過去。

隻是怎奈近來莊內事情頗多,割鹿刀之事剛剛有了著落,莊內銀庫虧空之事再次襲來,連城璧分/身不暇,去沈園之事便一擱再擱,到後來竟差不多快忘了這回事。

等到記起時連城璧再趕去沈家,早已事無挽救,為時已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