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東嶽。
史讓為人多疑,在出發之前,他一直聲稱要討伐的是鳳臨,可臨到關鍵時刻,重兵衝刺之處卻是東嶽邊界唯一一處弱點。
戰火四起,硝煙彌漫,血腥味兒飄在空中,濃鬱的令人作嘔。
黎北穆為穩朝綱,禦駕親征,率軍與史讓在戰場上相會。
“東嶽皇!你一個離了皇叔就什麼都不行的毛頭小子,居然也敢出來應戰,你膽子倒是不小,今兒我就先剁了你的項上人頭,再拿著去找你的好皇叔皇嬸好好比劃比劃。”
史讓很自負。
他並沒有把黎北穆放在眼裏。
同樣的,黎北穆也急於用這樣的機會來證明自己。
二人仿佛都失了理智,刀槍對峙,轉眼間便是幾十個回合。
史讓越來越認真,黎北穆則顯得越來越吃力。
“什麼?溫迎來了!”史讓突然喊了一聲。
黎北穆下意識回頭。
史讓得逞一笑,長槍揮去,直奔黎北穆的後心。
關鍵時刻,一身紅衣,墨發高高束起的溫迎從天而降,長鞭卷住長槍,手腕微動,一個巧勁兒就卸了史讓的力道。
長槍脫了手。
溫迎二話不說又是一陣飛腿。
史讓被她踹飛,緊接著隨手接住掉下來的長槍,手腕飛花,槍尖直指史讓的咽喉,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時,長槍刺入,一個橫轉,愣是直接把他的頭顱卸了下來。
剛剛史讓自己吹的大話,如今全都應驗到他自己身上了。
大風拂過,墨發搖擺,溫迎手執滴血的長槍,淩厲的眸光掃向史讓手下的那些將士。
“降者,活,反之,死,你們自己選。”
一字一頓,和著內力擴散出去,讓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結果自然是所有人都選擇了投降。
溫迎就這樣以一己之力解決了一場戰鬥。
她隨手把長槍一丟,單手放在唇邊,吹了個口哨,一匹駿馬飛奔而來到她的身邊。
她翻身而上,就準備離開。
“溫迎!”
黎北穆忍不住叫住她。
“若我不做這個皇帝,你……”
沒等他把話說完,溫迎就打斷了他。
“沒有如果,你必須做這個皇帝,這是你的宿命,而我的宿命在江湖,道不同,不相為謀,何況夫妻?我承認我心悅於你,可那又如何?這份心悅的重量還達不到要我畫地為牢,將自己困於那紅牆深宮之中的程度,所以,你我隻能是情深緣淺,到此為止。”
說完,溫迎縱馬離去。
黎北穆想追,可是伸出去的手就這麼頓在了空中。
他追過去能做什麼?能說什麼?
溫迎說的對。
他們,情深緣淺,注定成不了夫妻。
遠處的城樓之上,南奚和黎卿墨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你就這麼放任你侄子被人包圍,不為所動?”南奚忍不住吐槽。
【這人教導孩子的方式也太奇葩了,將來我要是生了孩子,絕對要拒絕他這麼教。】
黎卿墨的唇突然貼過來,口中的熱氣吹入南奚的耳中,帶來一陣陣酥麻。
“南兒放心,若是你生的,我定然心疼寶貝的不行,怎會舍得用這樣的方式迫其成長?”
史讓雖然聰明,可這個局,從一開始就被黎卿墨看破了。
他隻是將計就計,賭一把,看溫迎是否會來救黎北穆。
結果,溫迎來了,了斷了他們之間最後的可能。
這樣也好,以後黎北穆就省的再惦記了。
回鳳臨的路上,南奚和黎卿墨再次遇見了楚天懿。
他們擦肩而過,好似陌生人。
南奚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捕捉到了楚天懿背影的孤寂和落寞。
“你說,金恪還活著嗎?”
黎卿墨攬住南奚的肩膀,道:“生與死,已經不重要了,隻要一日不見屍首,楚天懿便還心存一份希望,也許他終其一生都會在尋找中度過,或者哪天實在堅持不住了,找一個無人之處,自我了斷,那都是他的活法兒,咱們呢……”
他抱起南奚,飛身上馬,加快速度。
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咱們的任務就是快些回去把咱們的太子造出來。”
馬蹄聲漸遠,直到消失不見,楚天懿才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便是一生。
若幹年後的某一天,有人在塞外的一處山腰上發現了一具屍體,看行囊和玉佩,猜測正是失蹤多年的原西楚國皇帝楚天懿。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