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瓏隻是靜靜地聽著,他突然俯身握住慕雪的雙肩,眼底有一抹異常明亮的光華,顯然是想透了什麼,“小姐,您就是慕雪,做您自己便好。”
說著,他嘴角微微一勾,“另外,您放心,因為正君永遠都不會是您的敵人,相反,他才是您的救星。”
在慕雪的印象裏淩瓏就如他的名字一般玲瓏,絕不會把話說這麼絕對,他肯說這樣的話,說明他一定知道些什麼,而且是他不想告訴她的。
他不想說,慕雪估摸著自己即便開口也難問不出什麼,所以她索性不問。
“篤篤篤”,有人敲門,“正君命奴傳話,今日晚飯小姐不必一起用了,奴將飯菜給小姐送來了。正君特意吩咐小姐有傷便不要四處走動,以免傷上加傷。”
“知道了,有勞宸兒。”淩瓏上前打開房門,對著門口的男子說這話。
慕雪不由感歎正君人還不錯,挺替人著想的。
她坐著雖看不見門口,但聽門口那男子說話的聲音,不知為何就猜到了大約就是扶她進來的小廝。回憶著那小廝的相貌,長得並不算英俊,也不會多秀美,卻很幹淨,很符合正君的格調,讓人看著就覺得清爽。
吃過了飯,淩瓏自去忙自己的了,慕雪舒舒服服地用驛站下人送來的沸水洗了澡,累了一整天了,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準備休息,很快她便進入了夢鄉。
“丫頭,丫頭,起來。”慕雪下意識地一拳頭輪過去,大半夜的,誰這麼不怕死,擾她清夢啊。
那人似乎還不識相,很不自覺地拍著慕雪的臉,“快起來。”
慕雪費力地撐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眼前一個曼妙的人影,昏暗之中,竟有些像舒沄的身影。看了好一會,她方認出是誰,“正君爹爹,這大半夜的,你還讓不讓人休息了。”說著,慕雪惱怒地一個翻身,打算蒙頭繼續睡。
應凝霜何時見過有人這樣的忤逆,終於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扭著慕雪的耳朵,一把將她提了起來。
她簡直不敢相信如此惡劣的事竟然是看起來溫文爾雅,謙和優雅的應凝霜做的出來的,她一麵捂著耳朵,一麵不由感歎知人知麵不知心。
“你給我老老實實醒來!”
“正君爹爹”,慕雪本來還處於半神遊狀態,迷糊地敷衍他,被他這一聲吼徹底喊醒了過來。
他似乎還不消氣一般,一手捂著慕雪的嘴,一手用力在她的胳膊上扭了一把,把她痛得立刻清醒了。不愧是後爹中的後爹,這麼白嫩的胳膊他也真下得去手。
“丫頭,我記得我有說三更我會來。”應凝霜的聲音不輕不重,但是一股無形的壓力卻迎麵而來。
“我腳扭了,反正也不能學武功,那不如就讓我合理利用,繼續睡唄。”
“不學武功,你還有很多可以學的,放心,為父定可以為你安排滿檔。”慕雪不禁在心底腹誹,你妹的為父,你沒兒沒女的好不好。好狠的心啊,根本誠心希望慕雪成為熊貓小姐。
她在心裏痛罵他無數次後,終於認命地從被子裏挪出來,還好她今天懶,穿著中衣便睡了,不然豈不是要走光。
“丫頭過來”,應凝霜已經坐到了書案邊,“想必你不認識幾個字,就讓為父教你吧。”他居然知道慕雪不識字,慕雪暗暗稱奇,他究竟是如何知道她這麼多事。
“丫頭,還不快來,你耳朵癢了?”你看看這市儈男有哪點跟白天風度翩翩,器宇軒昂的正君一樣。
慕雪忍不住欲哭無淚,期期艾艾地挨過去,應凝霜隨手抓起一本桌上的書,就來教慕雪上麵的字。
他這一教就簡直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慕雪困得要死,偏偏每次要睡著,應凝霜就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根中醫用的銀針,找著一個整人的穴位就紮進去。慕雪可慘了,有覺不能睡,有字看不清,主要是太困了。
慕雪學了一個晚上,迷迷噔噔的,大概知道這就跟中國古代的四書五經差不多內容,都是些空講道理的士大夫階級專有讀物,主要是老百姓讀了也沒用啊。
應凝霜教地是津津有味,慕雪學得是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了四更天,她也不等他出去,索性一頭栽進床上,抱著被子蒙頭便睡。
慕雪蒙在被子裏,沒看見昏暗中應凝霜的一抹笑容,那可謂溫融人心的笑容,傾動天下。
一大早,慕雪撅著屁股蒙頭大睡,正睡得迷糊不知歸路,突然聽見嗡嗡嗡嗡的有聲音,仔細聽好像是在叫她。
半睜著眼睛,墓穴就看見淩瓏出現在她的房裏,他怎麼又這麼出現了。
“小姐莫惱,淩瓏帶來了蕭公子的信箋。”淩瓏趕在慕雪撒潑之前先打出來他的王牌。
慕雪聽了果然騰地坐起,立刻被轉移了注意,“什麼,快給我看看。”
邊說著,她邊旁若無人的起身,腳著地的瞬間突然發現扭了的腳已經基本好了,隻有些隱隱作痛,不禁暗暗感歎這藥效真是神奇。
隻見淩瓏從袖中拿出一隻精致的蕭信箋,慕雪橫了他一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