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和舒沄仿佛做賊心虛一般，慌亂之中立刻分開，卻都是雙頰緋紅。
慕雪覷了一眼舒沄，見他也是一副羞澀狼狽的模樣，隻見他垂著頭不敢看她，她扯了扯他的衣袖，“那個，我先走啦。”
見舒沄羞答答地點了點頭，慕雪這才慌亂地起身，出門時險些被台階絆倒，幸虧淩瓏扶了一把，顯然還沒回過神來呢。
淩瓏仍舊神色如常，既沒有對慕雪表現出絲毫關係，更沒有半點其他的神色。
慕雪也樂得他這般，若是他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慕雪隻會覺得惡心，而今他笑似冰霜無情，反倒是讓她舒坦。
隨著淩瓏見了應凝霜，邊上卻還有一布衣女子恭敬地站在身側，一問一答在說著什麼。那女子見到慕雪就立刻迎了上來。
慕雪打量著她，隻見秀眉彎彎，一雙大眼極其靈動，確是個水靈的女子，同街上的那些壯壯的女子頗有些不同。應該說她和慕雪一般，都帶著這裏女子少有的脂粉氣。
“見過小姐。”她喚慕雪道，聲音脆生生的。
慕雪詢問似地看向淩瓏。
“柳兒，小姐失憶了，記不得過去許多，你作為貼身丫頭，請好生照料小姐。”淩瓏一方麵為慕雪解圍，另一方麵也暗示著柳兒的身份。
柳兒看著慕雪，眼角有一抹慶幸一閃而過，慕雪本能地感覺到這女孩也不喜歡慕二小姐。“原來竟這麼嚴重，小姐，是柳兒沒盡到指責。”說罷她朝慕雪更近了一步，眼底的竊喜已經消失，“小姐，您可曾有何不適？”
慕雪搖了搖頭，開始裝，“倒也沒什麼，隻是一想過去的事便頭疼腦裂，這記憶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先趕緊將恢複記憶的可能性化成零再說，不然各種恢複記憶的嚐試一並來，不把她整死。
“雪兒”，應凝霜適時地開口發話了，“今日你便將物件收拾了，明日便啟程。既柳兒來接，想必你娘親出征回來了，在家等得著急了。沄小子身子不好，我們早些起程，也好慢些。”
什麼，舒沄也可以一起？！慕雪有些驚喜地看了應凝霜，卻被他用眼神製止住了。
慕雪趕緊收聲，隻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隻是她的乖巧似乎引來了那叫柳兒的姑娘的詫異，像是沒見過慕雪一般。
應凝霜隻當沒看見，見慕雪點了點頭，又道，“那你去跟沄小子說吧，路上你要多照顧他。”
慕雪自然歡天喜地地去了，辭了應凝霜那邊出來，淩瓏和柳兒仍跟在她後麵，她便讓柳兒和淩瓏各自去忙自己的，想必他們也自己有東西要收拾。
慕雪去而複返，又到了舒沄的屋子裏。
“舒沄，明日我們便回都了。”她衝到他房裏，隻有他一個人在。
舒沄的手一抖，原本在看書，書卻一個不當心掉在了桌上，沾了墨漬，愛書的他卻渾然未覺。
慕雪打量著他，見他沒有自己預想中的驚訝或感傷，甚至可以說沒什麼反應。她不覺有些失望，然而登時又沒心沒肺地笑開來。
其實舒沄在聽見的那一刻便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隱憂。不過這種表情瞬間便被掩蓋了，快得慕雪沒能抓住。
“明日便啟程麼，真快。”舒沄淡笑地說。
“是啊，據說是將軍心急了。”她剛說完這話，舒沄立刻捂上了她的嘴。
“慕雪”，他貼著慕雪的耳朵輕聲開口，“不可亂喊，那是你娘親。”他看著慕雪的神情異常認真，意思是在提醒慕雪既然頂了這個身份，便不可妄言。
慕雪雖然知道舒沄是為了她好，可還是忍不住撒嬌，縮到他的懷裏，“討厭，舒沄你剛剛對我這麼凶，罰你你要一輩子抱著我，我不說放，不準放手。”
本是慕雪想看他被耍賴會是怎樣的困窘，誰知四下無人，他便索性攬住慕雪，笑著說，“那你剛剛說錯話，罰你一輩子隻許讓我抱。”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異常，慕雪展了展手臂，將舒沄擁得更加滿懷，卻又不敢用力，感覺他身子好單薄，像是隨時會被折斷。
“舒沄你真瘦。”她撫了撫他的臉，一臉的疼惜，“今後我一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再嫁給我。”
舒沄聽了別扭地別開臉，不好意思的樣子，可惜耳根的通紅已經泄露了他的心事。“你都要回去了……”
其實舒沄心裏是介意慕雪的離去的吧，隻是他心底的驕傲讓他不肯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