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被人打了?”
王羽沉著臉問道,一旁的吳玲玲看著氣氛不對,直接站了起來。
“我去接小玲放學,你忙你的。”
“嗯,好。”
王羽點了點頭,等吳玲玲走了之後才對著老主任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還是讓韓主管親自和你說吧。”
老主任的話說完,辦公室門外采購科主管韓俊已經走了進來。
王羽在之前的會議上對他有印象,是個高瘦帥氣的青年,而現在卻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走路一瘸一拐,嘴角裂開了血痕,一隻眼睛也烏青腫脹的和雞蛋一樣。
乍一看,王羽差點還以為保國大師也重生回來了呢!
“怎麼回事?為什麼搞的這麼狼狽?”
王羽皺著眉頭,讓韓俊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後掏出了一根煙。
“被五金廠的人打了。”
韓俊麵色愁苦,接過了香煙點著,猛地吸了大半根才猶豫著緩緩開口。
“五金廠的人?咱們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於還有合作業務往來,好好的他們為什麼打你們?”
王羽沒有搭理一旁給自己使眼色的老主任,盯著韓俊直接的說著。
“那個……因為……”韓俊猶豫了一下,“就是因為咱們的合作業務,之前小廠長你定下了所有的零配件漲價三成。”
“嗯,沒錯,我知道的,我記得當時還是他們副廠長陸方泉親自和我簽訂的合同。然後呢?”
王羽也是點著一根煙,遞給了老主任一根,直接橫著坐在了辦公桌上,抬手示意韓俊繼續說。
“然後,前天咱們接受他們的供貨,下麵的兄弟們發現了問題。好幾款鑄造件批次檢驗不合格。”
韓俊直接的說著,“幾批零件的鋼材都有著淬火不達標和有氣泡的問題。
然後底下的兄弟們按規矩直接把那批貨給退了回去,結果那個陸方泉就找上了門來,說是咱們給他們挑刺。”
“再然後,他就帶人把兄弟們給揍了,我上去理論也給一道揍了。”
韓俊朝著王羽攤開手,一臉的無奈。
“就這樣?保衛科是幹什麼吃的?讓人家在咱們的地盤上打人?還有,你們都被人打了為什麼不報警?”
王羽麵沉如水,直接的開口說道。
“這個……”老主任李明猶豫了一下,拉了拉王羽的衣袖,
“保衛科的方傑科長把這事給壓了下去,這事還是不要鬧大為好。隻能算是個人矛盾,報警也影響不好。”
“什麼叫做影響不好?”王羽是第一次真的動怒了,“零件的質量關係到汽車的安全性,人家司機開在路上就是一條命!
什麼時候以次充好可以理直氣壯的了?還有,人家揍了咱們的人怎麼就叫做影響不好了?”
“方傑人呢?讓他給我過來解釋一下!”
麵對一臉憤怒的王羽,老主任李明和韓俊都是麵露無奈。
“方科長他現在不在廠裏。”李明歎著氣,“應該是出去在哪裏打牌,我聽說陸方泉他們是牌友、”
“什麼?一個保衛科長,上班期間曠工還出去打牌?還有自家的兄弟被欺負了,也給他壓下去了?”
王羽現在反而冷靜了下來,“說罷,他是有什麼背景?”
對望一眼,韓俊才緩緩開口,一臉苦澀,“他的叔叔是方中天。”
“那個棺材路過也伸手的方中天?”
王羽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也是知道這麼一號人物。
這個方中天的母親是縣醫院退休的護士,原本冶金總廠的徐廠長因為病重,一口痰卡著喘不過氣來。她不顧惡心和肮髒,親自用口將痰吸出來,救了他一命。
作為救命恩人,冶金總廠的徐廠長對方家照顧有加。
作為她的兒子方中天,沒有任何道德可言,整日裏到處扯虎皮拉大旗,打著冶金總廠的旗號四處拿吃卡要,為人貪婪無比,隻要有他在地方就不放過任何一個敲竹杠的機會。
所以號稱為棺材路過也要伸手——死要錢!
偏偏這麼一號人物很多人都不敢得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畢竟冶金總廠是省裏專項扶持的大企業,在作為工業重鎮的江陽縣裏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