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神色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沉穩,淡淡地看了喻初原一眼,對楊七七說:
“婷宜,動作快一點,你今天的訓練還沒達標。”
說完直接越過身軀僵硬的喻初原,大步朝屋內走去。
“來了,等一下哦。”楊七七扯著嗓子嬌喊一聲,然後不緊不慢地走到喻初原麵前,禮貌地笑了笑。
“初原,你找我?有事嗎?”
喻初原眸色憂鬱,揚了揚手裏的醫藥箱,扯唇苦澀一笑。
“先前在戶外見你手背被樹枝劃破,我就回了一趟小木屋。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
垂眸看了看右手背上的創口貼,楊七七心中一暖。
可抬頭時,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對喻初原揚了揚手,輕描淡寫地說:
“你已經幫我貼過膠布,沒事了。我要去訓練了,你去忙你的吧。”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就要往裏走。
“婷宜……”喻初原喊住楊七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強行拉她坐到一旁的大石頭上,輕綿如雨的聲音不覺帶著幾分惱意。
“剛才沒有消毒,隻是簡單地止了血,傷口挺深的,不好好處理感染了怎麼辦?”
說著,他快速打開醫藥箱,嫻熟地取出酒精棉簽,擰開瓶塞,然後抬起她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撕開膠布。
頓時,一道約四厘米長的劃痕映入眼簾。
血跡雖然已經幹涸,但傷口頂端紅腫外翻的皮肉還是有些觸目驚心。
喻初原俊眉緊蹙,左掌捧著楊七七的手心,右手用棉簽蘸了酒精,輕輕地塗在了傷口上。
楊七七倒吸一口涼氣,疼痛地縮了縮手,盈盈的美眸氤氳著一層水霧,卻倔強地咬著紅唇,不讓自己呼出一聲痛來。
喻初原心髒猛地一跳,忙不迭停下動作,輕柔地對著楊七七的手背呼了呼氣。
溫熱的氣息噴薄在灼痛的傷口上,如甘冽的泉水,霎時間滋潤了皴裂的皮肉,帶來絲絲舒緩。
看著少年近在咫尺的俊臉,感受著他的緊張,楊七七心裏甜滋滋的,忍不住糯糯地說了句,“謝謝。”
喻初原眸光微閃,抬頭對上少女水汪汪的雙眼,不知為什麼,好像突然掉進了深不見底的幽潭,心口咯噔一下。
他這是……
一個荒誕的想法湧入腦海,喻初原嚇了一跳,慌亂地移開視線,垂首專心地為楊七七上藥,聲音清冽如天山泉水,幹淨而又純粹。
“婷宜,我知道你很想突破極限,盡快打進世界前三。
可欲速則不達。這一個月來,你日練夜練,肌肉拉傷了好幾次。
每天隻休息6個小時,其餘的時間不是在學習就是在訓練……
馬上就是道館挑戰賽了,我真的很擔心你的身體超負荷,到時候會出什麼問題。
婷宜,我想去跟若白說,讓他減少你的訓練時間,好嗎?”
楊七七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灼灼地盯著喻初原,雲淡風輕地試探:
“你這麼關心我幹嘛?我不過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妹妹而已。
我哥和我外公都沒有這麼緊張,你為什麼這麼著急?
怎麼,難道突然發現了我的優點,喜歡我?”
“不是!”喻初原斬釘截鐵地否認,漆黑的眸閃過一絲惶惑,如觸電般鬆開楊七七的手,側過身子避開她的眼神,憂傷的語氣裏滿是自嘲。
“婷宜,你知道的,我有責任比任何人都關心你。
你現在在鬆柏,我更加有義務要照顧好你。
如果你真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對得起廷皓,對得起叔叔阿姨,對得起老館長?”
是呀,你對不起一圈人,就是沒有對不起方婷宜。
喻初原你個臭榆木疙瘩,我看你準備嘴硬到什麼時候!
楊七七氣死了,刷一下站了起來,恨鐵不成鋼地推開喻初原。
“你放心吧,我會保重身體,不會讓你對不起我們方家任何人!”
罵完,楊七七像個充氣的河豚,氣鼓鼓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