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貝勒府,書房。
流光溢彩的珠簾下,胤禩負手而立,薄唇緊抿,神色嚴肅地看向窗外,腦海裏不停地浮現出楊七七說過的話。
“那人舐犢情深,即便犢子犯了錯,也絕不允許他人詆毀。凡詆毀者,必然要受到重重一擊。”
“草原之主是不允許有狼群聚在一起的。”
“奴才言盡於塞外行圍前,再無話可說。”
不遠處,胤禟胤䄉胤禵圍桌而坐,個個眉頭緊鎖,心思各異地看著胤禩。
“咚——”
忽然,胤禟惱火地摔了摔上好的青花瓷茶杯,麵紅耳赤地大叫:
“不能問若曦,又不能問李德全,我看,直接問皇阿瑪好了。問問他,到底立誰為太子。”
說到最後,已經鬱悶到拍桌而起。
“九哥!!”胤禵不讚同地看著胤禟,“都說了不再提這件事,你怎麼又提?”
“我在宮裏不能提,回家還不能提嗎?”胤禟沒好氣地白了胤禵一眼,氣到口不擇言。
“你為了一個女人,變得婆婆媽媽膽小怕事,這不能做那不敢提,窩囊得像條落水狗,哼,我可學不來!”
“老九!”胤禩轉過身來,不悅地睨著胤禟,“都是自家兄弟,不要說些負氣的話,傷了兄弟感情。”
“是呀,九哥,消消氣,十四沒有別的意思。”
胤䄉也忙不迭附和,笑哈哈地拍了拍胤禟的肩膀,“他如今是和若曦最親近的人,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總不會害我們吧?”
“老十,你太天真了。恐怕他正是有了禦前奉茶領班這個情人,才自覺比起八哥更容易掌握皇阿瑪的動態吧?”
胤禟一把推開胤䄉,諷刺地瞪著胤禵,尖銳刻薄地說:
“誰知道有人會不會早已起了異心,想要另謀出路,甚至自立陣營。
畢竟,人家的額娘身份尊貴又榮寵無邊,還有一個滿腹陰謀詭計的同胞兄弟。”
此話一出,胤䄉呆滯地瞪大了眼睛,一臉懵逼的樣子,顯然是被唬到了。
胤禩臉色有些難看,眉頭皺成一座小山峰,張了張嘴,終是一言不發。
“九哥,你這是在含血噴人!”胤禵生氣地拍案而起,忿忿地衝到胤禟身邊,怒目而視道:
“二阿哥這些年做了這麼多荒唐事,皇阿瑪哪一次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即便是擅闖龍帳口出狂言此等大罪,皇阿瑪還是不痛不癢地打罵懲罰一番便罷。
同是皇阿瑪的兒子,為什麼大阿哥施行厭勝之術就落得如此下場?
還不是皇阿瑪疼愛二阿哥,想借機找個台階下,以後能複立太子。
九哥你非要八哥去和太子作對,是想皇阿瑪下一個開刀的對象變成八哥嗎?”
“你……”胤禟語塞,卻隻能咬著後槽牙,辯駁不出一個字來。
胤䄉仿佛醍醐灌頂,小雞啄米地點頭,惹來胤禟一頓猛瞪。
胤禵則後退了兩步,轉而環視著三人,義正言辭道:
“是,我是變了,我不再像以前那樣莽撞衝動,我變得沉穩,變得凡事學會往遠處思考。
這一切,都要多虧若曦。
若曦跟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道理。
我也相信,若曦不會害我,更不會害八哥!
還有,若曦不是我的情人,她是我的愛人。
我以後定然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將她迎娶進門,希望九哥以後對她尊重一些!
八哥,我先走了,改日再來你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