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楊七七從美夢中醒了過來,惺忪的睡眼方恢複清明,便一把抓住了塗山璟的手臂。

“怎麼回事?”

輕輕摸了摸他手背上凝結的蠟塊,奇怪地掃了一眼現場環境,她瞬間明白了原因。

“大傻子。”楊七七伸手撈過桌上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挑開塗山璟手背上的蠟塊,忍不住搖頭輕罵道:

“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替別人著想!

我燙一下便會醒過來了,根本不需如此。”

說話間,她的動作越發輕柔,巧妙地將紗布上的蠟塊清理幹淨後,才緩緩將其拆開。

看著他本就傷痕累累的手背上又多出了一大塊紅印,楊七七感動又無奈,習慣性地在他手上吹了吹氣。

塗山璟顫了一下,濃密細長的睫毛淺淺忽閃著。

“還挺敏感。”

楊七七嘖了一聲,滿臉興味地盯著塗山璟的眼睛,見他沒有再動,便斂了調侃的心思,麻溜地為他重新上藥包紮。

做完這一切,她便快速收拾了桌上的狼藉,端著托盤走出了房間。

“嘎吱”一聲響,木門緊緊地闔上。

塗山璟猛地睜開了雙眼,笨拙地抬起右手,歡喜地欣賞著新鮮出爐的“粽子”,那一瞬酥麻的熱氣仿佛又重新回到手背上,癢癢地撩撥著他的心房。

傻愣愣地看了許久,直到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他才依依不舍地垂手歪頭,甜甜地睡了過去……

這邊,楊七七抻著懶腰從後院繞進了前堂,哐一聲將托盤擱到桌子上,捂著脖子左右扭了扭,哈欠連天地嘀咕:

“老木,今天早上沒飯吃嗎?

串子麻子也沒起來,方才我去踹了兩腳……”

她兀自喋喋不休地說著,沒怎麼睜開的眼睛壓根兒看不見老木古古怪怪的神情。

直到哈欠終於打完,才滿足地擦幹了眼角的淚水,抖手抖腳地走到櫃台旁,吊兒郎當地薅住老木的脖子,單手摩挲著下巴笑得促狹又猥瑣。

“一大早的是不是思春了?

都說給你找個媳婦兒,你偏不要!

等著,等麻子的事兒成了,我就……啊……幹嘛呀?”

“人,有客人!”老木沒好氣地收回巴掌,努嘴指了指堂中央的會客椅,小聲叨叨道,“一早就敲門兒了,一直等到現在。”

“誰啊?”楊七七摸著發疼的腦門兒,好奇地看了過去。

隻見一襲藍衣的瑲玹挺直如鬆地端坐在椅子上,兩隻手自然地搭在膝蓋處,脖子微微轉左,看向此處的雙眸依稀閃過複雜的情緒。

楊七七想要看清楚些,瑲玹已然恢複了一貫的沉穩冷靜,起身走到她的麵前,溫文爾雅地行了個禮。

“一早前來,是在下叨擾了,請醫師見諒。”

楊七七賞心悅目地看著眼前芝蘭玉樹的美男子,頷首客套回禮道:

“軒哥言重了,讓你久等,是我失禮才是。”

小磕,具體什麼情況?快說劇情!

【主人,瑲玹昨晚找清水靈石問了小夭的下落,最後一個畫麵停留在你徹夜照顧塗山璟上。

原本的劇情,瑲玹是完全忽略了這個正確答案,但因為主人昨天與他親密接觸暴露了性別,所以,他有些懷疑你的身份,今天特意前來試探。】

明白了!

但還不能告訴他真相,要讓他自己認出來才好。

斂了思緒,楊七七咧嘴笑得和氣,彎腰伸出了右手。

“軒哥請坐,咱們有話慢慢聊。”

隨即回頭衝老木拋了個不正經的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