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七七愣了愣,有些錯愕地看著瑲玹,笑著撓了撓額頭,正欲說些什麼,身後便傳來老木古古怪怪的聲音。
“咳……哎嘿嘿……咳咳……奇怪,我這嗓子咋突然不舒服?
串子,你去找點甘草,拿給我嚼嚼,咳……”
兩人聞言回頭看向了櫃台,隻見老木咳得吹胡子瞪眼,手裏的雞毛撣子在空氣裏揮了兩下,最後意有所示地對準了大門口。
得,擱這兒給她使眼色呢,這演技也太爛了吧!
楊七七好笑地搖了搖頭,順著老木的指引看了過去,頓時眼眸一亮,欣喜地迎上前。
“阿景。”
瑲玹的表情僵了一下,須臾便恢複如初,風度翩翩地旋身而立,笑容滿麵地頷了頷首,“青丘公子。”
“軒老板。”塗山璟淡笑著回了個禮,不動聲色地揮去腦海裏方才撞見的微妙畫麵,便眉目含情地走到楊七七麵前,雙手高舉,虔誠地遞上了一個麵鼓大小的木盒,柔聲細語地說道:
“我知道七七在囤歸墟水晶,便著人大肆收羅去了,過兩日都送來。”
塗山璟今日身穿一襲湖藍色絲綢長袍,腰間係一條銀色雲紋腰帶,側配一塊月牙白的玉玨,墨發以銀冠高束,露出飽滿的額頭。
與以往的粗布麻衫木簪龍須造型相比較,少了一些楚楚可憐的嬌弱,多了幾分高不可攀的清貴。
不一樣的氣質,卻都帥得讓人心旌蕩漾。
楊七七賞心悅目地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笑靨如花地接過圓木盒。
“知我者,莫若阿景。”
在這個醫療落後的年代,她之所以敢放心大膽地開膛剖腹,是因為她能以靈力封住血液,從而避免病人失血而亡。
可桑甜兒隻是個普通人族女子。
若想保她手術萬無一失,便必須借助外物——歸墟水晶,來阻止血液的滲流。
方才給病人割闌尾的時候,就是用的歸墟水晶。
雖然這玩意兒稀罕又珍貴,可好在需要做外科手術的病人比較少,一年也用不上十塊水晶,加之開刀的診金收的相對較高,因而倒也虧不了錢。
她本打算自己慢慢收集,等日後回了皓翎再買一大堆送過來,沒想到……
思及此,楊七七臉上笑意更甚,明亮的眸子盈滿了感動和甜蜜,灼灼地望著眼前芝蘭玉樹的美男子。
塗山璟被盯得不好意思,俊臉微紅地垂下了眼眸,如玉的麵龐含羞帶怯,讓人看了直想上手蹂躪。
楊七七兩眼放光,正想將魔爪伸向塗山璟的臉頰,瑲玹便神出鬼沒地閃現在她的對麵,笑得眉眼彎彎。
“小夭,別忘了與哥哥的約定,今晚軒酒坊,不見不散。”
語畢,還故作打擾地衝塗山璟點了點頭,矍鑠的雙眼熠熠閃爍著光芒。
塗山璟眸色頓了一下,垂在身側的右手微不可見地握了握,清潤的嗓音如綿綿細雨,凡它拂過處,萬物皆生。
“七七,我餓了。”
話音剛落,肚子就極為配合地咕咕叫了兩聲。
“傻瓜,這個點兒了,你怎麼沒吃飯?”
楊七七心疼地睨了塗山璟一眼,習慣性地牽起他的手。
“正好,我也沒吃,鍋裏還熱著飯菜呢。
你是陪我一起在家吃兩口,還是我請你出去吃?”
“在家吃。”塗山璟欣喜地反握住楊七七的手,拉著她駕輕就熟地就往後院走著。
“好久沒嚐到老木的手藝了。”
“…………”
瑲玹的笑容逐漸消失,黑曜石般的眼眸閃過一抹凜意。
嗬,狐狸真是好手段。
難怪小夭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
“那你有空多回來吃飯唄。”
楊七七調皮地敲了敲塗山璟的額頭,走了一段路後突然發覺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遂停下腳步,把手抽了回來,笑嗬嗬地跑到瑲玹麵前,客氣地邀請道:
“哥哥,你吃午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