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家的郎君?也太俊了吧!”
“眉如潑墨,眼似橫波,鼻若懸膽,唇紅齒白,肩寬腰窄,身形挺拔……簡直是我的夢中情郎啊!”
“瞧這馬車,一看就是用的最好的梨花木,單單門簾上的刺繡,恐怕都千金難求!”
“嘖嘖嘖,長得俊俏也就算了,竟連身份都如此顯赫……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呐!”
“沒辦法,有人天生命好……哎呀,不知道這位郎君可有妻室?”
“你還是洗洗睡吧,夢裏說不定還能當他的洗腳丫鬟。”
“去你的……”
“哈哈哈哈哈……”
……
道路兩側七嘴八舌地傳來無數羨豔向往的議論聲,一字不漏地落入了街邊聽力良好的兩人耳中。
阿景!
楊七七趕忙扔掉手裏的布娃娃,撩起帷帽上的薄紗便要去追馬車,卻被人一把拉住。
“小夭。”
瑲玹隨手撿起楊七七丟在小攤上的老虎娃娃,將它們貼在自己的臉上,笑吟吟地擋在她身前,歪著腦袋捏著嗓子搞怪耍寶。
“這位美若天仙的姐姐,喜歡我就帶我回家吧,嗷嗚~~”
“哥哥~”楊七七好笑又好氣地跺了跺腳,抬手狠狠地捏住瑲玹的臉頰,“又擱這兒跟我耍心機呢,一整個月數見不鮮了!你別拉著我,阿景都走遠了……”
說著,還一邊掙脫他鐵箍般的大手,一邊踮腳夠著脖子看向漸行漸遠的馬車。
瑲玹好脾氣地任由楊七七踢掐揪踹,卻怎麼也不肯放手,實則心裏已經罵瘋了。
他的“安生”日子才過幾天,臭狐狸為何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太老夫人不是應該極力阻止嗎?
不過聽到幾句議論看見馬車屁股,就把小夭的魂兒都給勾走了,若真是見了麵,那還了得?!
想著想著,醋意頓時席卷全身,瑲玹直接當眾將楊七七拉入懷中,緊緊地圈著她的肩膀,下頷隔著一層薄薄的紗親昵地靠在她的頸間,黏人地蹭了蹭。
“小夭,哥哥不想你和他見麵。”
清亮的聲音帶著軟綿綿的反差萌直白地訴說著醋意,灼熱的呼吸一下下噴在楊七七的肌膚上,如此內外夾擊,身心兼攻,瞬間讓她一腔“憤怒”啞了火,隻好乖乖地趴在他的肩頭,甜蜜又無奈地嗔道:
“該來的遲早要來,哥哥能拖延多久?”
“那我不管,能拖則拖。”
瑲玹滿足地深吸了一口氣,恨不能將楊七七嵌入骨髓,大掌繾綣纏綿地摩挲著她瀑布般柔順的長發,英氣的眼眸盛滿了溫柔。
好吧,一個腹黑病嬌的哥哥不過想要獨寵罷了,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她這個感情的大壞蛋才應當盡力安撫平衡所有愛意。
阿景,晚一點,就晚一點點,再見吧。
感慨萬千地搖了搖頭,楊七七隻好眼睜睜地望著馬車消失,可惜地歎了口氣。
這聲歎息雖微不可聞,卻還是被瑲玹敏銳地捕捉到,心口不覺顫了顫,幽幽的泛著疼。
明明發誓會竭盡所有給小夭想要的一切,卻還是控製不住自己,讓她失落了……
瑲玹怔怔地愣在原地,愧疚地陷入反思,漆黑的眸子一片朦朧。
小小的一隅之地突然安靜下來,兩人的呼吸聲在周圍喧鬧的吆喝叫賣聲中顯得越發清晰。
許是感受到瑲玹低落的情緒,楊七七沒再看向街頭,而是安撫地輕拍著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充斥著無盡的力量,重重地敲擊在他的心頭。
沉迷了一瞬,瑲玹迷蒙的眸色驟然恢複清明,忙小心翼翼地將楊七七推開,在她詫異的眼神中,笑著探上她的額頭,寵溺地點了點。
“去吧,還來得及。”
他希望小夭開心快樂,不留任何遺憾。
在此番前提下,她的心裏還有他的位置,便已經足夠了……
思及此,瑲玹的眸子裏閃爍著釋然堅定的光芒,其華灼灼,令人難忘。
這一次,他是真的接受現實了。
見此情形,楊七七感動地紅了眼眶,美眸如水地望著瑲玹真誠的雙眼,笑靨如花地牽起了他的左手。
“走吧哥哥,我帶你去看場好戲。”
??
瑲玹不明所以,卻也不問緣由,留下一枚金幣,拿起那個老虎娃娃,便順從地任由楊七七牽著,跟著她快速追趕消失的馬車。
不遠處,六個棕色的影子鬼魅般與兩側商鋪屋頂的瓦片融為一體,貓著腰靈活地匍匐前進,窮追不舍地跟在兩人身後……
…………
一盞茶後,神秘馬車行至城南中心。
路人一邊好奇地指指點點,一邊又擔心衝撞到裏麵的貴人,都很自覺地退避三舍,遠遠的就主動讓出一條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