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黃沙飛揚,一輪灼熱的太陽在西方徐徐落下,其中若隱若現的光紋似有金烏的影子撲朔鳴叫。
沙漠中,一個黑色的影子佇立在原地,久久凝望著前麵那幾十丈高的石碑。這石碑通體黝黑,碑上刻滿了碑文,密密麻麻竟有九十之多,不過奇怪的是,石碑上的文字全部都是一個字“虛”。而且每一個“虛”字的上道紋法則全部強悍至極,以至於跟前的空間不停地塌陷又不停的愈合,有的法則竟如神靈嘶吼,鯤鵬扶搖衝天,有的竟似真龍裂地,天凰嘯空。如果讓世人看到,定會欣喜若狂,因為這裏的每一個道紋全部窮盡玄奧,還有五個道紋更是威壓無邊,讓人看一眼便感覺自己渺小的如一隻卑微的螻蟻,不敢再抬頭仰忘,這五個道則竟是帝尊仙則。
可是麵對這等仙則道蘊,這黑色的影子竟毫無影響,隻是慢慢走到石碑前。
“虛”,“是誰?”“我又是誰?”
似是默然了一會兒。
黑色影子抬起手,想要觸碰石碑,刹那間,碑上的帝蘊道則仿佛瘋了一般,拚命抵觸,鯤鵬虛影上上下下不停地翻飛,仰天尖嘯著,仿佛盡力勸阻著什麼,真龍虛影也極力嘶吼,天凰不停地鳴叫,當手更靠近時,那聲音竟越來越哀。仿佛天地同悲。整個空間更是不斷的開裂,噴出一道又一道的虛空黑氣,天上的金烏不停地哀鳴,仿佛要掉下來一樣。
但是這種景象根本無法影響這黑色影子,這石碑仿佛有著無與倫比的魔力一般,吸引著那雙手。近了,更近了,當那雙手終於接觸到石碑時,天地靜了下來,仿佛螻蟻的呼吸都入耳可聞,那幾十道道紋竟一點兒也不動了,五道帝尊仙則也死寂了,全部都是安靜的,隻是這安靜中又透漏著一種枯寂,一種讓人無法呼吸的絕望。
黑色影子的手也頓了一下。隻餘一聲歎息,他明白了,他什麼都知道了。看著手指已經解除到石碑,全部的功力宛如泄洪一般迅速散去。
還是晚了一步嗎,第九十三亙嗎,我不甘啊,從第一亙古的神羽帝尊到如今的幽魂帝主,千萬億個日夜的苦心修煉全部被奪去,他不服。他本是一縷幽魂,無牽無掛,無依無求,見慣了人世滄桑,心裏邊對那肉體產生了渴望,本以為天公作美,轉世重生,奈何卻全是天機算計,他曾經多少次笑傲蒼宇,曾經多少次意氣風發,殺入亂林,劍挑仙墳,踏滅蕩魂山,鎮萬妖魔洞。曾經多少次為人敬仰,教化萬生。可最終當他暮年時,他才發現自己不過是一個牽線木偶。他曾經也掙紮過,反撲過,算計天機。可當他真正達到更高的層次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弱,在天機麵前根本沒有奪得自由的權力。自己還是太過無力。可是他從沒有放棄過對自由的渴望,他曾經九十幾亙古中好多奇遇,他都在清醒狀態下獨自私藏,即使很微弱,即使在世人看來的秘藏在天機麵前很微弱,可還是有幾次,他的奇遇絕對不凡。嗬嗬,就讓我來做最後的拚搏吧,我虛再也不允許任何人操縱,再也不允許任何人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