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裴耀霆道，“可否出來一敘，我請你吃烤靈鴿。”
李明心巋然不動，道：“君子之交淡如水。”
她早就表明過態度，不想與裴耀霆，不想與五蘊宗的人和事，有太多牽扯。
但好像，待得稍微那麼久一點，越來越多的人，被牽扯進來，包括新近牽扯進來的呂乾坤。
裴耀霆道：“那不做君子，做朋友，做酒肉朋友也行。走，醉香樓的烤靈鴿，坊市一絕。”
李明心盤膝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先說說你的來意。”
裴耀霆隔窗，張嘴道：“我有一個朋友……”
“哦，你有一個朋友？”李明心挑了眉，體內氣息運行完一個整個大周天，終於睜開眼來。
修為高了那麼點，眼神也更亮了一點。
而且這些日子，飲的靈茶，也功不可沒。
裴耀霆道：“我當真有個朋友，呃，其實也不算朋友，剛認識，你幫我分析分析她的人品好壞。”
李明心老成持重道：“你都難辨，那就自然不好分辨。再者說，人性本就複雜，強分什麼好壞。”
“咦，倒是高見！”裴耀霆看著年僅七歲的李明心，十分欣賞李明心的聰慧通透，再次出言相邀，“隔窗說話也是說，吃著烤靈鴿說話，也是說，走，醉香樓！”
李明心穿鞋下榻，給門上鎖，跟裴耀霆一起前往醉香樓。
醉香樓名氣大，客也多，沒點家底，是不敢來此吃喝。
李明心雖然靈茶多，但靈石卻沒有幾塊，上一次醉香樓，也算是一次奢侈享受。
兩小兒落座。
香氣四溢的烤靈鴿上桌，兩人分而食之，吃相不甚優雅。
裴耀霆擦去嘴角油漬，傳音給李明心道上：“我觀你修為提升迅速，現在已接近煉氣四層，可學會神識傳音了？”
“剛學會。”李明心不動聲色，傳音回去。
實際上，她自從下山來到坊市，就抓緊時間，重新練習上一世會的各種小法術。
她悟性不錯，比前一世的李明心厲害，像什麼招風、引火、凝雨、除塵的術法，都已經信手拈來。
以煉氣三層的修為，同時會這麼些小法術，已經很值得稱道。
“那就好。”裴耀霆在李明心對麵，坐直了身，開始正色傳音道，“我前幾天，剛遇到了一位小道友，跟我一般大，她有一個師父，要死了，又是我祖父的故友，於是……”
裴耀霆隱去季瑤夕姓名，將那三字，以“小道友”三字代替，講述事情經過。
李明心枯坐在裴耀霆對麵，耐心聽裴耀霆將事情講完。
“那你覺得，”裴耀霆最後問道，“那位小道友，是錯還是對，若你是她，你會如何做。”
李明心道：“若換做我，我當然是尊重那位做師父的，做師父的想要體麵，我就給他體麵，做師父的要求生，我就主動帶他來五蘊宗求助。有什麼好難以抉擇的，猶猶豫豫，也沒什麼好處。”
“極是！簡直豁然開朗！”裴耀霆大讚，這頓烤靈鴿，當真請得值得。
李明心揚唇角，喝一杯檔次不夠的靈茶，傳音道：“你認得的那位道友，師父果真去了麼。要是如你所說，那位師父曾對五蘊宗有恩，對南方修士有恩，怎麼這幾日，未聽聞他發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