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紅酒為什麼會苦呢?柳峰坐在那裏,眉頭皺起,記憶慢慢的回放,手握成拳頭撐住下巴,姿勢像是世界著名的雕塑‘沉思者’。
酒裏麵放了一種叫做‘佐匹克隆’的安眠藥,是自己親手放進去的,一顆一顆,整整三大瓶,誰知到這麼苦,要是早知道的話,就不會選它了。
在這之前,剛剛從醫院拿到了自己的複檢報告,一張白色的紙,分三個部分折在一起,打開一看,上麵用紅筆寫了兩個很端正的打字——晚期。為什麼要寫的那麼清楚呢,他有些抱怨,平時都是龍飛鳳舞的,隻覺得很好看,不認識;這次為什麼要端端正正的,不好看,但是認識。
然後就是沉默,發呆,思考,不想拖累她,半夜十一點半跑出來,走了半個小時的路,去和她說分手。
再後來,在她家旁邊的咖啡廳裏,看到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好友,看到了那意外的一幕。
最後,重生了……
柳峰對著大街‘嗤’地笑出聲,唇角微微的上揚,保持著一絲弧度,不過這次沒有麻木,也沒有保持在這個角度。慢慢的弧度越來越大,達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聲音也慢慢的變大,從‘嗤嗤’的輕笑,變成‘哈哈’的大笑,繼而是無聲的狂笑。渾身抽搐,臉縮到一團,嘴張的大大的,可以看到那黑洞洞的喉管,他再也不能保持安靜,從台階上站了起來,抱著拳頭,右腳狠狠的踱著地麵,完全不管行人那看見瘋子一樣新奇的眼光。
重生了,是重生了,真的重生了……
這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啊!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令人興奮的了,絕對沒有,不,說的不對,就算是另外的世界也沒有。
這意味著什麼,這表示自己有了重來的機會。可以彌補那些心中的遺憾;可以利用相對於別人來說,先知的優勢,發大財,成為人上人;可以接觸以前接觸不到的偶像,明星,夢中情人;可以重新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可以……
可以幹的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那麼,現在該幹些什麼呢?現在是剛高三上學期開學的時候,那就是二零零二年九月一號,離回來的那一天二零一零年四月二十號足足有八年的時間。
嗯,也許可以考上北大,清華,以前就是因為隻是在一個三流大學所以才混的那麼慘。還有高中暗戀的女同學,一定要和她說自己喜歡她。還有二老,那因為一場事故離開了自己的父母,一定要阻止。還要賺錢,很多錢,很多很多錢,多到可以裝滿幾件大房子,多到可以活活的把十幾個人埋死。還有,還有,還有那對男女……
在做這些之前,有一件事還要在前麵。
柳峰止住了笑,重新上路,這次走到很快,也很輕鬆。快要到中午了,再不去的報道的話,就很難得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