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撫上這頁紙,猶豫半響,終是堅定了眼神。
在書閣關門之前李嘉離開了書閣。而被他放在最不起眼角落的那本書的最後一頁蕩然無存,甚至連被人撕去的痕跡都一點也看不出來。
溫府菩提院。
院中梨花滿地,宛若給地麵撲了一層天然麗毯,讓人舍不得踩上去。
梨花樹下,溫懷修靠在躺椅之上,及膝的長發被擱在胸前,柔順光滑。他一手執鏡,一手輕撫著臉上的紅痕,眸光幽冷。
忽的,梨花如暴雨般的落下,落了溫懷修滿身。
手裏的小鏡立馬如閃電般飛出,夾雜著淩厲的攻勢。
衣袂翩飛,景颯聆挺拔的身姿已立在院中,他長長的墨發霸氣飛舞,瀲灩的眸光如星光璀璨,單薄的紫唇斜斜挑起,細長的手指間夾著的正是溫懷修先前照的那麵小鏡子。
溫懷修聲音冷冷:“你還有臉來?”
景颯聆眉目一挑,對鏡將幾縷頑皮的發絲順好。三尺寬的墨帶直直擊向正屋的門,從大廳裏拖出一把扶手靠椅,然後穩穩當當的坐了上去。
身子往後一靠,一手抵著扶手撐著下巴,眼光往溫懷修臉上晃過。
“我為什麼沒有臉來?”景颯聆慢悠悠的道:“身為師弟,看著自己師兄未來妻子遇險不出手相救隻在一邊幹看著,我沒讓你摔殘就是好的。”
話雖說的不客氣,但從自稱便可看出兩人的關係很好。
溫懷修氣急:“你講不講理啊?我什麼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讓無情出手相救的,但當時壓根就不好出手。你想葉非塵那小丫頭從馬上掉下來摔死啊?”
“說到底人是在你眼皮下傷的。”景颯聆慢悠悠道。
溫懷修忽的斂了怒氣,漂亮的眼睛將景颯聆掃了一遍,姿態優雅,又進入到仿佛仙氣環繞的境地。
他輕輕笑了笑:“多少年不見你這樣耍賴皮了。說吧,你想幹嘛?”
景颯聆伸手接過飄落的一朵梨花,白白小巧的花在他的手中靜躺,乖巧可人。他使出內力將那朵小花送至溫懷修的麵前,溫懷修伸出手,讓它落在手心。
“我要你上報摔傷了腿,扭了筋。”
溫懷修微愣,而後無可奈何的苦笑:“傷筋動骨一百天,我要是傷了腳,這幾個月就不必去天字部任教了。你這是想去天字部任教?我說師兄,你是不是太護著那小丫頭了。簡直就像是母雞護崽,我看那小丫頭看起來可不像弱的沒邊。”
“她聰明是聰明,就是心軟了點。”景颯聆笑了笑,似乎有點無奈的道:“我又舍不得教她心狠,就隻有站在他麵前護著了。”
溫懷修直起身來,認真的看了景颯聆半響,心裏暗驚他的認真。風淡雲輕的表情散去,換上嚴肅的模樣:“你的身體,這般動情可不太好。不說害了自己,怕是總有一天會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