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
許衛國和周國生同時問。一個是不敢置信，一個好奇。這個看起來二十歲不到的小姑娘，真的有辦法嗎？
“《傷寒論》中四逆湯，附子有強心的效用，用在治療心衰上效果顯著，附子雖然有毒，炙甘草卻可解附子毒性，再加人參，補元氣。”
“張錫純《醫學衷中參西錄》提到，山萸肉，對陰陽氣血比之人參、白術、黃芪更甚，通竅斂氣可用於冠心病。再加龍牡，固腎斂氣，麝香，對中樞神經、呼吸循環有興奮作用，急救醒神，亦可用於心衰、冠心病心絞痛發作。用此方，可以祛胸腔阻瘀，破格救心。”
許衛國一臉懵，看向周國成，林言青也是，等著這位行醫經驗豐富的醫生發話。
“我試！”
“爸！你就好好休息吧，看周醫生怎麼說。”
“你把方子寫下來，我看看。”周國成沉吟片刻，說道。
林言青借了旁邊護士遞來的紙筆，老人年紀大，久虧腎陽，舌頭上舌苔呈灰色又厚，舌邊有成片瘀斑，身體冰涼四肢冷，大汗淋漓，屬亡陽厥脫（厥脫的一種類型，亡陽，陽氣衰竭），厥脫，是指元氣耗竭，陰陽失調，中醫講究陰陽平衡陰平陽秘，身體才能維持在健康狀態，獨陰不生獨陽不生，陰陽離訣（一方過強或過弱，另一方無法依存從而離訣），精氣乃絕。
細細斟酌用量，在紙上寫道“附子150克、人參、五靈脂各15克、山萸肉90克、生龍牡……”
寫好後，遞給周國生。
大家都靜靜等著，屏息凝神。
“可以一試。”
許衛國還想細問，就聽到他爸斬釘截鐵，“那就試！”
“冷水煮，三碗煎一碗。兩小時一次，三次量。”
雖然心中存疑，可眼下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許衛國問，“這位同誌，你有把握嗎？”
“六成。”
許衛國遲疑的看向他爸，被瞪後才拿著藥方走了。
“你和我來。”
林言青跟在周國成身後，又回到了辦公室。
“小姑娘，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周國成笑眯眯的問。
“林言青。”
“誰言草木青，好名字。那我就叫你小林了，怎麼說我也算是你姥爺半個弟子，你也別叫我周醫生了，直接叫周叔就行。”
“周叔。”
“你那方子我看了，用量大膽，卻也配合精妙。傷寒論中四逆湯附子用量一枚約40克，你那方用了附子150克，不可謂不大膽。重用附子，附子強心，炙甘草又可以解附子毒性，再加山萸肉，實在精妙。”
“我當年在學校，學的也是中西醫結合，後來為自保躲在這偏遠一隅，所學中醫，都快忘了。非但如此，即便是西醫，治病也想著怎麼穩妥怎麼保守，卻忘了當年學醫隻為治病救人的初衷。”
周國生一臉感歎，“這是你自己想的？後生可畏啊。”
又囑咐道，“這些年涉及中醫，總是敏感些，但你有你姥爺在，應該不怕，隻是凡事謹慎些，總是沒錯。”
“一邊瞧不上中醫，真到了危急關頭，用起來又推崇至極。”周國生不知道想到什麼，一臉嘲諷。
“行了，現在就是想走，人一時半會也走不了，先回去歇著吧。”
林言青守在醫院。
晚上，老人服了第一次藥後，有所舒緩，身上不再出汗，已經可以通氣安然入睡。
第二天，服第二次藥，藥量稍作調整，不再疼痛。
林言青上前查看時，已經看起來與常人一樣，麵色正常有微微血色，體溫穩定，舌頭上瘀斑消褪。
在經過檢查後，心電圖已經恢複正常。又在醫院住院觀察兩天，不曾複發，檢查正常。
就這樣治好了？兩天，服藥兩劑。
醫院眾人都很驚訝，可結果就擺在眼前。
其中，最不能相信的就屬許衛國了，他爸昨天還躺在病床上，搶救命懸一線，今天已經大好，還有餘力罵他，真不是做夢嗎？
“嘶。”狠狠在胳膊上掐了一把，是真疼啊。
“出息。”得到老父親一個白眼也不在意，看著父親又恢複活力中氣十足的模樣，許衛國表示，就是再掐他幾把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