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青定睛看他,那人微揚著頭肅著臉,黑沉沉的眼睛盯著人看。
林言青也不怵也不多說,示意他把鹿放到另外一張單獨打的小床上,拿出備用刀,利落的劃開皮肉,將椎管內血腫骨塊清除,同時將脫位骨折的脊髓進行複位。
按理說林言青這邊是沒有適合進行外科手術的環境的,但是鑒於是野生動物,往往這些野生動物相比人類對環境會有更大的容錯率,身體不論是自愈還是抗感染能力也更強,林言青也就放手一試了。
得益於醫術模擬中的手術實操練習,也因為知道此時躺在病床上的是一隻鹿,心境更平和,手更穩,全身心投入狀態下,不畏手畏腳也不斟酌試探,膽大眼細手快,一切都很順利。
林言青做好縫合才從剛才心流的狀態裏抽離出來,做完手術也不急,直接拿出針又紮了起來。
“再怎麼也不可能讓這隻鹿立刻就恢複如初站起來。”林言青舀了水在洗手。不說看在許叔許大爺的份上,想到自家幾代人都在軍.隊,單是這是因公受傷,不管是退.役.軍.人還是人民警察,出於對這些可愛的人的敬佩,林言青也不會計較他的不信任。
再說好像自從當了醫生以後,她脾氣都變好了,隻要不是特別離譜,她都會體諒病人家屬的心情,盡可能滿足他們的要求,無關緊要的事也懶得計較太多。
孟義英難得的不知道怎麼辦了,他本來是希望通過這隻鹿嚇退這個小丫頭。
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本事不到位的人被懷疑的時候是很容易出現一些神情動作上的變化的,他不懂醫術,但是知道怎麼判斷一個人有沒有撒謊心虛。
看她年紀這麼小肯定修煉不到家,以為詐一詐就會露出馬腳,也好讓平子死心。
誰知道,這小丫頭話都不說直接就開始治了,誰會真的去醫治一隻鹿啊?
孟義英也被她剛才一係列行雲流水的操作迷住了眼,這看著還挺專業的,肅著小臉,一舉一動都頗有章法。
“你等等。”又出去找了周國生。
“周醫生,你確定這小丫頭能行嗎?恢複不好可是關係到平子一輩子。”
孟義英問出這話的時候,心裏歎氣,他已經讓步了在心裏,現在這問話也是最後的形式。
周國生在醫院這麼多年,自然也懂,有時候心裏已經有了決斷,但是還想問,還想聽別人斬釘截鐵的告訴你。
“小孟啊,我知道你的顧慮,可是咱們也要考慮實際情況,肯定有更好的醫院更好的醫生,但是這花費的代價呢,能不能承受得起?”
“也不是說沒條件就自暴自棄了,林醫生的醫術是從小跟著她姥爺學的,她姥爺是京一院的楚經世,早些年還在軍區醫院任職。”
“我看過她針灸,別的不敢說,要是林醫生說了可以治,那確實是能把這個康複做好的。你也別關心則亂了。”周國生語重心長的說完,順手就想拍一下他肩膀,手抬起來了看到這個子,又訕訕放下手,裝作沒事一樣進屋去了。
“林醫生,麻煩你了,給衛平同誌治吧。”周醫生進來,孟義英緊跟在後沒有說話。
林言青知道這是說好了。
拿針,在衛平受傷部位上下一到兩個棘突處督脈穴,針尖垂直刺入,再緩慢提插,從而感受遇到的阻力大小,判斷損傷情況。
同時,身上多處取穴,長針刺穴,以能感受到強烈針感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