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楚姥爺家。

“誰啊?”大早上起來,李香遠正在伺候她在盆裏箱子裏種的菜,聽到有人敲門。

“楊姐?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哎呀別提了,你家老楚呢?快給我紮紮,昨個不知道咋落枕了,疼死我了。”

李香遠這才注意到楊杭菊歪著頭表情痛苦,“快進來,老楚屋裏呢,我給你叫。”

“怎麼了這是?”楚經世拿來工具給她紮針,你不是去看你兒子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楚經世做軍醫那會兒,兩家人就是鄰居,後來他們退伍了,老楊老伴犧牲了但是兒子還在軍隊裏就跟著兒子隨軍,直到前兩年她兒子轉業又專門尋了過來在京市重新做了鄰居。前不久楊杭菊兒子被派到地方去,老楊說什麼不願意跟過去,跟著老兒子過了這麼些年,就想一個人在京市住著。

不知道楊杭菊兒子說了什麼,國慶過後跟著去了地方上,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別提了。”楊杭菊脖子上紮著針,就維持著歪著頭坐的姿勢,“臭小子說他媳婦身體不舒服把我誆過去,去了發現兩人好好的,那小子一肚子鬼。唉,算了,我想著在京市待著舊土難離啊,也算是落葉歸根。可咱不得不服老,年紀大了身子不中用嘍,剛去了那邊就肩膀疼胳膊疼哪哪不舒服,回來了睡一覺又落枕了。”

楊杭菊一臉感慨,“我也想明白了,人啊,得服老。孩子們擔心我,也不嫌棄我一個老婆子,那我還硬撐什麼,就和他們一起住吧,平日裏也能幫著做點活,萬一有個什麼,一家人在一起心裏不慌。”

“這次回來搬家來了,常用的東西都帶過去,就去和我兒子他們過了。”

“楊姐,你這樣想就對了。你說你一個人待在京市,萬一有個什麼事,鞭長莫及,孩子們心裏多難受啊。說不定,過幾年就又回來了。”李香遠勸她。

“希望那臭小子爭點氣。”楊杭菊等取了針,一手撫著脖子,試著小幅度轉了轉,“誒,行,舒坦了。”

看到楚經世收拾針灸包,忍不住說,“老楚,你這功夫是不是不到家啊?”

楚經世看過去,“卸磨殺驢啊你這人,我這功夫到不到家你不知道?不說年輕那會我給你和你家老鄭紮了多少次,光是這幾年也沒少給你紮針吧。我要是功夫不到家,早把你紮壞了。”

“嘿,還不讓人說。我在那邊遇到一個小大夫,那紮針使的不比你差,我那肩膀老毛病了,人家給我一紮,骨頭裏有熱流一樣,舒坦得不行。你們看,現在大冬天我肩膀都不犯病了。”楊杭菊邊說邊活動胳膊給他們展示。

確實,多年鄰居,楊杭菊每到秋冬肩膀風濕疼得厲害。

“真有那麼厲害?多大年紀,叫什麼名字,你再詳細說說。”楚經世作為老鄰居,沒少給楊杭菊肩膀紮針開藥,這麼多年都沒根治,現在去那邊不到幾個月,讓一個小年輕治好了?楚經世好奇中還帶著一些惜才心理。

“不到二十吧,可年輕可俊了,你別看人家年紀小,紮針嗖嗖幾下。誒,對了,她還給開了治風濕的膏藥,那膏藥老管用了。”楊杭菊連比帶劃,又回憶,“小林醫生叫什麼來著?叫林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