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淑芳掐著時間,一個小時左右帶著飯回來。
“來,蘭子,熱乎的,碴子粥和包子,趕緊吃點。”對屋裏不開燈也是習慣的,在桌上擺放好,“林醫生,我買了兩人份的,來吃點?”
“不了。”
等周天蘭小口艱難的吃完飯,兩人從屋裏出來。
“這又是來看那女人的。”樓道上有人靠在門背上和鄰居閑聊。
“要是我,早沒臉活了,一根繩子吊死算了,好歹幹淨。你說從那種地方進去一遭再跑出來,那還能有個好,早讓人糟蹋完了。”旁邊坐在凳子上的婦人磕著瓜子大聲說著,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不止啊,聽說屋裏那女人,還是剛結了婚的,你說她婆家,還有丈夫,這不是丟人丟到家了。”又有人接話。
“我看啊,這人還是死了幹淨。”
“咱這棟樓名聲不會被她帶臭了吧?”
林言青拳頭已經捏起來了,看看這些人,不去怨恨那些罄竹難書的惡人,反倒在這裏聲討受害者。
他們是怎樣的心理,身為女人,句句在貶低打壓背刺女人。
“快閉上你們的嘴吧。大過年的,啃點排骨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在這當上縣官老爺審判開始別人了。有你們的事嗎?嘴這麼閑怎麼不去糞坑裏掏點屎回來嚼吧嚼吧。是不是不說別人嘴癢啊,實在不行找個雞爪子讓幫你們撓撓。”
“腆著個大肚吃的肥頭大耳的,一大把年紀是不是日子過到狗身上去了,活這麼大年紀沒學會不多管閑事不知道心懷善意給自己兒孫積德嗎?”
“別人裹小腳你裹小腦是吧?是不是泥裏開出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啊,要不要給你打座貞潔牌坊供起來,怎麼,平時買菜割肉上班不和男人說話啊?這位大姐幹幹淨淨給自己丈夫長了什麼臉啊?”
“我妹子不僅要活,還要活的堂堂正正坦坦蕩蕩!”
劉淑芳聽到那些話氣的眼眶都紅了,蘭子遭了這麼大罪,好不容易逃回來,每天要麵對的就是這些閑言碎語,這不是才離狼窩又入虎窩是什麼?
劈裏啪啦說完,路上遇上擋道的,也不避了,泄憤的踢著,“有沒有眼力見兒,心黑眼瞎的擋道是吧,虧心事做多了晚上都得做噩夢,起開。”罵罵咧咧把過道堵著的盆碗垃圾踢得震天響,樓道說閑話的人知道是在指桑罵槐自知理虧也不回嘴。
“林醫生,你看到了吧。蘭子之前是機械廠小學的老師,人溫柔脾氣又好,對孩子們也耐心。大院裏上到老太太下到小孩子大家都喜歡她。”
“出了這事,這些人突然變了模樣,我幫她在這邊找了房子,想著沒人認識,慢慢來,先把身體養好,這哪能養好呢?這種事就瞞不住。”劉淑芳紅了眼,氣憤得恨不得把罪魁禍首碎屍萬段。
“蘭子身體咋樣?”
“主要是舊傷多,身下我給縫合了,注意點就行。”
“那行,謝謝你了啊。縣醫院那邊離機械廠近,蘭子她婆家就在附近住著,不方便去。”劉淑芳給她解釋。
要回的時候,碰到許衛國。
“小青,怎麼來縣裏了?去家裏坐坐?”
“許叔過年好,我來幫人看病,明天上家裏拜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