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元宵,去探親的知青陸陸續續都回來了。不得不說大隊長給他們放的假真的是很長了。

李彩霞收拾好大包小包來到衛生室,興奮的和她們交流,“好久沒回家了,你們知道嗎,今年我回去的時候家裏人都沒認出我來?!等我給家裏砍柴搬煤塊的時候嘴巴長得能吞下一顆雞蛋那麼大,我媽當時看著我那眼神仿佛在說這還是我閨女嗎,太好笑了。”

“我給你們說,那邊過年根本不如咱們這熱鬧,就一家子聚在一起吃個飯,初一拜年的時候街上都冷冷清清的,誰見了誰也不打招呼,問幾句話綿裏藏針沒意思死了……”

話說著李彩霞語氣裏也透出悵惘和低落來,離家遠想家的時候自然是想著千好萬好,等真回去一趟,發現也不過如此。四五年過去了,她當然長大了,發現再也不是什麼主意都沒有需要站在家裏人身後的小姑娘,待了五六年了,突然發現這邊好像也像家一樣,而所謂的家卻不像家了……

李彩霞短暫的傷感了一下,又恢複了精神頭,“我同你們講一個大八卦,這次回來,白妮不知道怎麼和朱良材……”李彩霞擠眉弄眼,眼睛裏是你們懂得。

“不能吧。”徐慧回家感受良好,她本來就是家裏的掌上明珠,來下鄉半年回家待遇直逼那古代的貴妃娘娘,她爹媽爺爺奶奶那是心疼的隻喊心肝有求必應,短暫的結束假期回到鄉下還在傷感,現在也顧不上了,八卦永遠是最具吸引力的。

朱良材自從和田秋花的事大鬧一場後,為人收斂了很多,在隊裏在知青點據說都很老實,不多話不惹事,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現在回家過年一趟,又和白妮扯上,怎麼聽都有點不搭嘎。

“我聽說他倆剛好是一個地方的,回去不知道怎麼碰到了,一來二去,現在回來了也糾纏不清的。”李彩霞小聲給幾人說。

下午,幾人就見到了早上還在議論的事件主人公。

“白知青,我都說了咱倆沒關係,你能不能不要再跟著我了。”朱良材看著一臉小媳婦樣,他走哪就跟到哪的白妮暴躁道。

“我不管你打什麼心思,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不可能沒可能。”朱良材煩躁的抓頭發,“白知青,我又沒錢又沒力氣,在鄉下真幫不了你什麼,你換個人吧。”

白妮聽他說這麼直白,眼眶通紅,臉上掛滿了欲落不落的淚,也不說話,隻柔柔弱弱含情帶怯的看著他。

朱良材煩躁的轉身大步走了。

村民們看到這一幕,“喲,朱知青和白知青吵架了?談對象不興發脾氣啊,走那麼快你也不說等等人家女娃。”

朱良材滿心苦悶不知道怎麼說,他不會天真以為這是看不過眼來提醒他的,知道這些村民存了笑話嘲諷的意思,還不得不笑臉相迎,“叔,沒有的事,我是去衛生室,和白知青剛好順路。”

不管他們在身後怎麼撇嘴議論,朱良材飛躥,仿佛身後跟著的不是白妮,是什麼洪水猛獸。

朱良材來到衛生室,和林言青談論正事。

“你說,你爸要龜靈酒?可以啊,你要幾瓶,我直接給你拿。”林言青起身要去拿,雖然有點訝異,但是也正常,食色性也嘛可以理解,不用整這麼嚴肅平常心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