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良材跟她走到樹後，“有什麼事就說吧。”
白妮咬著唇又不說話。
朱良材最近跟著跑，有嚴嘉行打點但也是真的累，之前因為激動一直亢奮著，現在外麵冷風一吹，對上她一副扭捏的姿態，心中疲累，轉身就走。
“等等，站住，朱良材！”白妮急了，去扯他衣服，“別走，我真的有事找你。”
朱良材看著她，要說白妮其實長得還是好看的，來下鄉幾年也隻是粗糙了一些，比起村裏人還是清秀的，不過他不在意這些，所以也不知道這位還算受歡迎的白知青這段時間為什麼一直纏著她？就因為過年時候幫了她一下？
白妮帶著哭腔，“朱知青，你能不能幫幫我？”
朱良材好整以暇的抱臂看著她，不做聲。
能腳踩那麼多條船，他對揣摩別人的感情不能說精通，起碼不眼瞎吧。
這位白知青是不是整日裏含淚帶怯的，就以為所有人都吃這一套？偏偏那些傻子還就是。
白妮見他沒反應，梗了一下，隻好繼續接著說，“我……我家裏，我實在沒有辦法……朱知青……”
“停。”朱良材打斷她，“要借錢嗎？沒有不借不熟。”
白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不相信這麼冷漠的話是他說出來的，“不是，朱知青，我不借錢，我是……是家裏逼著我嫁人，要把我嫁給一個老鰥夫……”
事實上朱良材還能更冷酷。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白同誌，我希望你知道，我們隻是分到一個地方下鄉的知青，此前就是陌生人。更別提我也才來下鄉不到半年，我們和陌生人之間的區別也不過是彼此知道名字而已，我沒有義務幫你，不是嗎？”
白妮皺眉，“那之前在j省……”
白妮想到過年的時候，她因家裏吵架心煩意亂躲出去，在街上被幾個遊手好閑的混子圍在小巷，朱良材就像天降英雄一樣出現，單薄的身形顯得那麼高大堅實可靠。
“為人的基本素質罷了。”朱良材興致闌珊，現在改換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劇本了嗎，如果她眼裏的算計能少一點也許會更可信。
白妮臉上掛上淚珠，“朱知青，我……我隻是感謝你，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我來鄉下…”
朱良材擰眉，提醒她，“大家對你不是都挺好的嗎？沈力偉幫你砍柴打水，孫建業對你鞍前馬後，還有隊上的壯子，鐵柱……”
隨著朱良材每說出一個名字，白妮的臉色就僵一分，說到最後，臉已經僵硬到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
白妮尷尬著維持表情，“這，都是大家互幫互助。”仍不死心，“朱知青，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些我都可以解釋。”
朱良材挑眉，看著她，仿佛在說“你解釋我聽著。”
在他平靜的臉色中白妮感受到一股嘲諷，也是，自己就是同時吊著好幾個姑娘的對她的把戲再熟悉不過了。
白妮想到在j省看到朱良材和那些人相談甚歡的模樣，主任，副廠長，一個個她根本不認識的人，白妮隻能憑著聽到的隻言片語猜測他們這個是食品廠的副廠長，那個是肉聯廠的主任，還有朱良材進出百貨大樓平時高高在上的服務員一臉熟稔。
煩死了，怎麼這些男的一個比一個難搞，白妮從小憑著一點小心機和嘴甜好哥哥不少，來下鄉以後，先是孟義英，再是嚴嘉應，還有大隊長家那個當兵的田擁軍，一個農家小子要不是實在受不了鄉下生活她才不會看上他，結果各個不解風情，這個朱良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