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同誌啊,這麼早。是要去山上嗎?需要我幫你嗎?你們女孩子力氣小砍柴背柴火拎不動。”迎麵碰到孫建業笑著打招呼。
“不用。”田小園冷淡的說完直接快步就走了。
“呸,裝什麼呢,村姑一個,要不是…”孫建業臉上的笑掛不住,惱怒的在地上啐了一口,走了。
田小園沒回家,在山上找了塊石頭坐下,看著太陽慢慢升起來照在山林中,空氣中是清新的水汽和陽光,真好。
一覺醒來重回三十年前,短暫的驚訝後是中彩票一樣的驚喜。
有機會能改正自己的錯誤,她一定會珍惜的。
孫建業,上一世她就是被這人幾句話哄住了,平時遇到隨口關心幾句就以為是解救自己的人。
她倒傻,在家當老實人幹家務下地為親人掏心掏肺,和孫建業在一起後為心上人累死累活。結果呢,那麼多年過去忙前忙後忙了一輩子受了一輩子苦沒一個人記她的好。
讓她想想,上輩子是怎麼和孫建業結婚的。
一開始這些知青和村裏人就是界限分明的,她和他們也沒有交集。後來是孫建業整天花言巧語,剛好家裏給她介紹了一個對象,說是對象,三四十死了老婆還有孩子的二婚鰥夫,不就是大伯母為了錢把她賣了嗎?偷聽到大伯母私下的談話,心裏一慌,去找了孫建業。
想到她害怕又惶恐的去找人,以為能得到心上人的保護,結果呢,在晚上被他哄了幾句就抱住上下其手。甜言蜜語的男人和心中淒淒的小村姑,可想而知,該占的能占的便宜都占了。
和孫建業有了肌膚之親後回家以死相逼找的那門婚事當然沒成,大伯母沒能在她這賺到錢,在家裏的日子更加不好過了。
後來等其他知青回城的回城工作的工作,孫建業上門來訂婚要結婚那會兒,她真的以為自己擺脫了了家裏要開始新的人生。
結了婚很快懷孕生了孩子,在飛速發展的那些年,沒有錢沒有見識不知道做什麼,孫建業一無所長又愛怨天尤人很快開始迷上了賭博,家裏靠著她擺地攤維生。
白天出攤,晚上回家。孩子還小的時候厚著臉讓娘帶了幾年,之後就送去上學了。
十幾年過去,好不容易攢夠錢打算租個門麵不用風吹日曬,孫建業偷偷拿著錢去投資了,剛開始也讓他賺到了一些,之後就是惹上官司賠個精光。
隻能又開始擺地攤。四五十歲的時候,在風吹日曬中她的臉老的像六七十多,一輩子沒有錢,幾個孩子也因為疏於管教隻勉強讀了大學找了普通在公司打工。
現在想來上一輩子真是一事無成。她沒學曆沒能力,但是別的不說,隻憑著肯吃苦肯幹一個人難道不能養活自己嗎?
丈夫靠不上,兩個孩子,倒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記得後來新聞上看過,不幸福的家庭孩子們最先學會的是自保。小時候見過父親打母親,成長的過程中充斥著父親的暴力母親懦弱又溺愛的保護,長大了選了離家很遠的地方上學上班,逢年過節問候一聲。
回憶完自己普通的一生,上一輩子沒辦法,隻能靠著自我麻痹都這樣了湊合過她一個女人靠著擺攤把孩子供著讀了大學自己在縣城買了房也很不錯了,但是現在,有機會重新來過,田小園發誓,她從來沒這麼清醒過。去他的自欺欺人,男人孩子都不要了,她要為自己活一生。摸著良心講,她誰也不欠。
再過幾年就會迎來開放,想做生意手裏還要有點錢才行。先鬧著分了家,再靠上一世學到的手藝做糕點偷偷去縣裏賣,一切都在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