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車,出站以後見到了等在外邊的田擁福。

“田二哥,你怎麼在這。”林言青驚訝道。

“娘讓我來接你。”田擁福沙啞著聲音回答,顯然這段時間也過得不好,眼下青黑,一看是好些天沒睡好覺。

“謝謝田二哥,那我們走吧。”林言青點頭,帶著行李兩人直奔醫院。

田擁福本來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一路上都悶著頭走路,一手拎一個包裹,不過在快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停下來鄭重的開口說道,“林醫生,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不管能不能治我爹病怎麼樣,俺們家都感謝你。我娘年紀大了,要是有什麼不好的你都瞞著她,對她隻說一切都好,有什麼事私下和我們說,行嗎?”

林言青答應了。

到了病房,一進去,孫翠花看到她慌了好幾天的心才尋到實處,急忙迎上來,“林醫生,林醫生來了。快,你看看。”

林言青握著她粗糙的手掌以作安撫,看向病床上躺著的大隊長。

大隊長今年五十多歲,不管是平日裏黑著臉訓斥大夥還是板著臉主持公道,都是精氣十足的模樣,現在躺在病床上,才發現也是個平常的老年人,會老會憔悴會虛弱。

眼睛周圍一片都是青黑色明顯腫脹,聽到動靜費力的睜開眼,“林醫生來了啊。”聲音也聽起來有氣無力的,和在地裏扯著嗓子罵人的中氣十足截然不同。

林言青近前仔細查看了一番,孫翠花滿眼期待,“林醫生,咋樣?”

“小青回來了啊。”周國生剛好到時間來查房,見到林言青有些高興,簡單寒暄過後和她交流起來。

當初也是因為林言青的緣故才做了大隊長的主治醫生,像他這種老年人積勞成疾之前又有過外傷,多種因素下突發病情,不亞於燙手山芋,醫院醫生一般都是勸他們有能力及時去更大的醫院治療,實在不行提前就分析說好治療的困難和沒把握,沒能力提前告知最後結果不好出了事也能少些扯皮。

“你記得之前咱倆值夜班遇到的那位老爺子不?他是腦內血腫引起的目疾,你們這位大隊長我懷疑也是腦內血腫。不過應該比那位老爺子要嚴重,隻看眼下青黑怕是血塊也不小,現在就怕血塊液化加上出血量又不少,哪天壓迫到神經隻怕就麻煩了。”

說是哪日,這就像拴在草繩上的劍隨時有掉落的風險,能勸他盡量躺在床上,但是翻身抬頭走動,哪怕咳嗽都生怕一不小心血塊流動不知道流到哪,還有情緒激動血壓升高,各種各樣的原因,現在就像個炸彈,不知道哪天會爆,又沒有辦法解決。

“嗯。”林言青看完也是差不多的判斷。“周醫生,送去省城醫院的話把握有多少?”

周國生搖頭,“出血量嚴重的話隻能開顱手術,他現在能保持清醒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開顱手術就是在省城醫院也沒有人有十足的把握。”

林言青:“那讓我來試試吧。”

周國生也對她報了希望,隻是聽到還是不確定,“小青你確定能治嗎?也是像上次一樣針砭去血腫嗎?這次他的出血量已經很多了,不管是自行吸收還是針灸促進都杯水車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