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青、錢茹玉帶著嬸子們送的苞穀回到衛生室,走到近前才發現門口蹲著個大高個。

小遠人隻到人家小腿上,仰著頭看著他,追風無聊的趴在一旁,見她們回來興奮的湊上前來黏糊的蹭在林言青身上撒嬌。

男人蹲在那,手上擺弄幾下把手裏的東西交給他,換來小人興奮的歡呼,“唔,好了!哥哥真厲害。”

男人大掌摸著他圓乎乎的腦袋,憨笑著說道,“不對,小遠應該叫我叔叔。下次再叫錯,叔叔就不給你做新玩具了。”

小遠疑惑的抬起頭,想不明白為什麼,媽媽說了,年輕的叫哥哥,年紀大的叫叔叔,皮膚皺皺的有白頭發的叫爺爺,不過想到玩具,疑惑一下子就拋開不管了,“好,我知道了,叔叔最厲害了。”所以以後還要給小遠做更多新的玩具哦。

“田雷,你怎麼來了?”錢茹玉問道。

哄逗人家孩子被撞上,田雷迅速漲紅了臉,在深麥色的皮膚上形成一種詭異的顏色,“我……我。”我了半天也不見下文。

林言青打招呼,“田大哥。”說完開門進去。

錢茹玉牽起小遠的手,這才看清楚拿在他小手裏的是木頭做的小汽車,四個輪子放在地上還能走動,怪不得這麼喜歡。

“媽媽,看,會動的小汽車。嗚嗚嗚,小汽車開走了,又開回來了。”炫耀的給媽媽展示自己的寶貝,玩得愛不釋手。

錢茹玉拍拍他腦袋,“真有趣,玩去吧。”

又看向田雷,“先進來說吧。”

“誒,好。”田雷點頭,這才記起被自己放在地上的背筐,一手拎著進了屋,“那個,花生熟了,我來給你…給你們送點花生,自個種的,吃起來比外麵買的香。”

田雷說完,把背筐放在院子一角,人站著不動了,也不說話,隻直勾勾盯著錢茹玉看。

“還…還有事?”這人也太不講究了,哪有這麼看人的。

“沒了。”田雷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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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葉這邊。

回去以後就在想著要怎麼做,等張永回家便看到媳婦坐在桌前埋頭苦寫。

他把手裏拎的飯盒放下,拍她肩膀,“忙什麼呢,過來吃飯了,今天在國營飯店買的。”

“嗯知道了,你先吃,我這兒等等。”筆不停嘴上隨口答道。

這也太敷衍了,幹啥呢這麼上勁。

張永探頭去看,攤開的本子上都是人名,“許玉、王霞、劉鳳春……”一個個看過去,記了快有二三十個了名字。

“這是幹什麼呢,她們和你借錢了?”張永問道。

“哪能呢,我哪有那麼多錢,要真有還給他們借幹啥,留著自己家裏都不夠用呢。”王秋葉又確認了一遍不重不漏,心滿意足的合上筆蓋。

“瞧瞧,不愧是我媳婦,真會過日子。”張永捧起她的手,摩挲著因為用力握筆寫字壓出的紅痕,愛不釋手來回把玩著,這手怎麼這麼細膩柔軟,跟天上的雲比也不差了,心.猿意.馬傾身過來在臉上“啵”響亮的印了一口,“走,吃飯。”

坐在桌前打開飯盒,看到裏邊的紅燒肉,王秋葉輕蹙眉頭。

“咋了,還是不想吃?”張永眼尖看到了,利落的拿起另一個飯盒,獻寶似的打開,“沒事,還買了醋溜白菜,這個清爽,酸酸辣辣的,開胃。”

王秋葉這才坐下草草扒拉了半碗飯。

“你說,怎麼才能把藥酒推薦給人啊?”王秋葉問道。

“咳咳,啥……啥藥酒。”埋頭吃飯的張永被問得嗆了一下,米飯都噴出來一些。

王秋葉起身繞到身後給他拍背,看著張永眼神亂飄嘴上磕磕巴巴又強裝鎮定。

一整個不打自招心虛的樣子。

“就你喝的那種。”王秋葉才不管這短短六個字對張永的衝擊有多大,隻自顧自說下去,“林醫生她們大隊藥廠之前說好的訂單現在不要了,貨壓了一批。你說林醫生幫了咱這麼大忙,現在遇到難處了,咱可不得幫著想想辦法。”

“嗯,是這個理,媳婦你記那些名字是想介紹給她們?”張永問道。就知道在家裏藏東西有難度,天天打掃家收拾屋子的,可是除了包好塞衣櫃裏他也不知道藏哪。本來還想著喝完就把瓶子扔了,馬失前蹄啊,這也太跌份兒了,之前撐的麵子現在啪啪打臉啊。

“這樣,媳婦,你去說估計你不好意思開口,她們也不大信,不如讓咱媽去說,年紀大有信服力。”張永建議道。

“行。”王秋葉風風火火的走了。

“別忘了路上給媽帶點東西過去啊。”張永看著她背影,媳婦比起之前的柔靜溫婉現在更多了幾分活力,這是由內到外的自信帶來的,真好。

接著張永幾大步走到衣櫃前,從衣服後衣櫃深處取出包裹嚴實的藥酒,一口悶掉剩下的底,把瓶子扔桶裏帶著家裏的垃圾一起去樓下倒掉。

主打一個毀屍滅跡亡羊補牢嘴硬強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