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說是病人,來人是一位女知青,不是和林言青他們同一時間下鄉的,而是在之後和朱良材他們一起來的。

等他們這批知青來的時候林言青已經搬出知青點在衛生室了,所以對來人就是打過照麵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地步。

一進來,先是小聲的問好:“林醫生好。”

林言青正在和白行簡討論一個手術方案。

見她說完這一句也不再開口,隻不斷拿眼神去瞟白行簡所在的位置。

“我先過去看看秋花學的咋樣。”白行簡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收起書和林言青說完掀開簾子出去。

人走了,這位並不相熟的知青立刻開口:“林醫生,麻煩你幫幫我。”

林言青讓她先坐下,手搭上去也就懂了。

和之前白妮的情況一樣。

“林醫生,可以嗎?”來人低聲問道,眼裏閃著淚花,“你不會說出去的對吧。”

“不會的。”不需要林言青做什麼保證,自己就已經先開口了。

林言青不認識她但是她們對林言青可是如雷貫耳,上河大隊哪還有不認識林言青的人呢,優秀又有能力,和她們是天上地下的兩類人。

也是基於對這位的了解,現在才會站在這兒。要是連她也信不過,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想好了就到這邊來。”林言青也不多說。

操作不算有難度,很快就在手術室模擬器的輔助下做完了,把人送出去。

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姑娘在聽診器下壓了兩塊錢。

倒是給多了。

白行簡這才又進屋來,對屋裏的血氣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歎了口氣,“這些孩子。”

“您知道?”林言青問。

“唉,也是猜的。我之前在山上遇見過幾回,當時看著麵色就不太好,現在這滿屋子的血腥想裝不知道也沒辦法,這些孩子啊,還小呢。”白行簡感歎道。

都是和林言青差不多的年紀,她整天在這裏捧著書磨著藥材一心在這上麵,有事情做,生活也富足。

這些孩子背井離鄉從家裏來到千裏之外,看不到回城的希望,一朝從城裏光鮮體麵的讀書學生變成麵朝黃土背朝天下地幹活的農民,心裏不好受。

越是壓抑越是反叛。

男女關係抓得嚴就頂著紅線在尋求刺激,不管什麼時候,能讓人沉湎其中得到片刻放鬆的方式來來回回就那麼幾種。

男歡女愛,被哄騙也好尋求刺激也罷,或者隻是在這種情愛裏逃避現實,最後的結果都是要這些女娃承受的。

現在要流產醫院要出示結婚證,她們沒辦法去醫院做,其他地方找醫生大夫,又不能保證安全又不能保證不說出去,想來想去想到了林言青。

人品也摸清楚了,知道她不會亂說能力又可靠。

這才先有白妮又有今天這位知青。

不知道白妮的事舅爺知不知道。林言青心裏想。隻是之前見過幾次再結合一些情況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所以說什麼時候也都不要抱有僥幸心理,天下聰明人不知凡凡。

林言青本來還以為在現在這個純情又保守的年代,大家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的,隻能說是她對人性認識太淺了。

壓抑的環境下看不到未來的苦悶,愛情是寄托是逃避也是發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