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詔?”皇後笑得淒冷,“皇上龍體欠安,本宮於皇家道觀祈福,不在宮中,整個後宮太後一人說了算,把持著大內,詔書玉璽豈不任由你隨意。”
太後麵色冷漠,絲毫沒被激怒,端的是沉穩老練,“皇後是心魔了吧,哀家一國太後,豈會幹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太後當我們都是三歲小兒嗎!”皇後怒斥,“自先帝駕崩後,太後深居簡出不問世事,可本宮不在那幾日,聽聞太後時常奔波於禦書房,勤快得很呐!”
皇後離宮之時,皇帝病情未那般嚴重,時常還處理政事,皇後這才放心前去道觀,卻不想這一走,便是永別。
更沒想到,吃齋念佛清心寡欲的太後一直以來都是偽裝。
早知如此,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丈夫身邊,讓賊人有了可乘之機!
“本宮和皇上育有嫡子,皇上怎麼可能將皇位傳給益王,是非黑白豈有太後信口雌黃!”
太後麵不改色,“皇後之子不過六歲,難不成立個小兒為王嗎?主少國疑,皇上也是考慮到這點,才將皇位傳給益王。”
“就算晉兒年幼,還有我王兄淩王!”安寧站起身,氣衝衝盯著太後,“皇兄無論如何不會把皇位傳給一個異母兄弟!”
益王頷著首,眼簾輕抬,看著裏麵爭論的人,眸色深沉。
“大膽!”太後挺了挺腰身,氣場壓過一群女人,“國之大事,深閨女子安敢置喙!”
皇後此刻已近崩潰,“皇上病重,本宮在外,整個宮廷太後為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趁機顛倒乾坤,禍亂皇權,太後對得起國母身份嗎!”
太後冷冷瞟著怒罵的人,雙手端在身前,“皇後,你是國母,任何時候都要注意自身儀態,皇上駕崩,哀家體諒你心情,不與你計較,回宮休息吧。”
“本宮不走!”皇後一揮衣袖,“本宮是皇後,後宮之主,去哪兒不需你們安排!”
太後嘴角藏著一絲冷笑,搖了搖頭,“皇後悲傷過度,失心瘋了,來人,將皇後送回鳳儀宮,好生照看。”
“誰敢動本宮!”
皇後怒指著要上前的宮人,轉身撲到龍榻前,“本宮要守著皇上,哪裏也不去!”
太後不痛不癢拋出句把皇後扶下去。
宮人看了眼太後,又看了看大勢已去的皇後,猶豫再三後,兩名太監走上前,左右攙扶著皇後,邊哄邊將她扶出大殿。
“齊國曆代先皇,你們在天之靈看看,看看這些亂臣賊子,你們就任由這些賊人胡作非為嗎!”
“皇上......”
皇後哭聲遠去,太後經過益王身邊,兩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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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王風塵仆仆趕回京城,卻晚了一步。
大殿上,
益王趙衡龍袍加身,太監宣讀著文景帝留下的遺詔。
此刻的趙衡一改從前懦弱,白淨的臉上多了矜貴威嚴,暗藏著不易察覺的得意。
握著赤金龍頭扶手,望向下方芸芸臣子。
過去的他,與他們一樣,伏在天子腳下,卑躬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