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竹眯著眸子看著這一切。
顧池凝視他的背影，“人族被偏愛，所以就該被你屠戮嗎？”
“你是在替天行道嗎？”
自認天道不公，所以想覆滅人族道統，讓妖淩駕於人族之上。
這就是陳旭竹要的嗎？
陳旭竹驀然回頭，隻是看著顧池笑了一下。
下一刻，開始揮動鎖鏈繼續鞭打他。
顧池早已沒了掙紮和喊叫的力氣 鎖鏈每抽動一次，隻增添了新傷，讓他更慘不忍睹。
也不知抽了多少鞭，顧池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恍惚間，他好似聽到有聲音在問他。
“天命在誰？”
顧池嘴唇囁嚅，“不在，不在。”
“啪——”一鞭將他抽回現實。
問詢的聲音又響起，顧池睜開眼睛想要看看誰在問他，可剛剛的一鞭子抽在他的臉上，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在，妖族。”
又是一鎖鏈，抽的他大口大口吐血。
聲音依舊在問他，天命在誰。
顧池說在師父顧衍，師弟顧池。
答案依舊不正確。
陳旭竹一直在一旁關注著他。
忽然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已經開始了嗎？
那個聲音依舊在不停的問他，顧池回答了很多次，出現不同的人名。
直到最後，他索性不再回答，似乎是放棄了。
鎖鏈沒有一刻停止鞭撻。
顧池氣息虛弱，似乎隻差最後一鞭，他就會消散。
就在他閉上眼睛接受死亡的時候，虛空中仿若傳來一聲歎息。
那一聲歎息中似乎包含了濃重的惋惜。
為什麼惋惜呢？為我的死嗎？顧池心想。
“顧池，什麼是天命？”她問。
刹那間，天地間為之一靜。
顧池虛虛抬眸。
心神卻為之一振。
殺戮被嬉鬧取代；鮮血被河流衝刷；蒼涼、破敗變成了繁茂、生機盎然。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那聲音又問，“顧池，天命為何？”
“天命為何？天命在誰？”
顧池看著眼前的景象，喃喃自問。
受命於天謂之天命。
天命之人承上天的意誌，那天意是什麼？
人族獨大，妖族勢微？
顧池看著那草地之上與孩童玩耍的妖獸。
不，他在心中否定道。
天意是讓萬物生靈同生共存。
那現在再來說，天命在誰呢？
天地間萬道霞光彙集在顧池身上，飛速修補他的身體，修為也在恢複。
陳旭竹在霞光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撤回了鎖鏈。
但他臉上未見慌張，反而有些興奮？他就那麼靜靜地等待著顧池重回巔峰的時刻。
顧池睜開眼睛，與陳旭竹遙遙相望。
良久，顧池歎息一聲。
陳旭竹嘴角依舊噙著笑，揮動著鎖鏈再次攻去。
隻是這一次，鎖鏈好像沒那麼好使了。
顧池現在原地一動未動。
鎖鏈來一根他崩斷一根，碎裂的鎖鏈頃刻間化為烏有。
鎖鏈每斷一根，陳旭竹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可他嘴角的笑卻越來越刺眼。
顧池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陳旭竹不可能就這麼看著自己的抱負功虧一簣而毫不作為，除非，他還有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