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暫別(1)(1 / 3)

青春是一杯剛倒的啤酒,苦澀的東西總是像那些白沫一樣浮在上麵,誰也不願意去喝,可是我們嚐到的第一口永遠是這些,有的人故作聰明,等到白沫全部散去才端起酒杯,喝下之後卻發現酒早已經變了味兒。

我把桑吉埋在了一棵樹下,埋的很淺。

回家以後收拾了一下,我準備去一趟新街口。

新街口似乎是北京很有代表性的一處地方,但我不清楚,我不是北京人,我隻知道,新街口到處都是琴行,而且裏麵臥虎藏龍。

我決定去買一台像樣的音箱,上次從戴鵬那裏拿來的錢還有不到兩萬,目前還能活得下去。

到了一家圈兒內知名的琴行,這家琴行的老板曾經有一支技術一流的樂隊,出過專輯,演過巡演,但最後還是因為內部原因解散,就像我爸常教育我的話—人多事兒多。

琴行的門麵很小,還是在地下室,可是剛走過狹窄的樓梯,裏麵豁然開朗,所有的樂器擺放的井然有序,而且每樣都價格不菲。

我選中了一台“馬歇爾”音箱,五千多。

老板給我試音色的時候,我趁機套套近乎:“您這生意忙嗎?”“還成。”他低著頭旋轉音箱上的各類旋鈕。

“我還買過您原來樂隊的專輯呢。”我接著說,其實隻是聽過,沒買過。

“哦,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我以為他不喜歡說話,便付了錢準備走人,沒想到他卻問我:“你玩兒了多長時間了?”“沒多久,而且中間斷了幾年。”我說。

他給我遞煙,我沒要,在家的時候老爸告訴我,不要抽陌生人給的煙。

“你打算走音樂這條路嗎?”他接著問。

我點點頭,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點點頭。我說了聲回見就走了,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他的笑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讚同,還是嘲諷?他也是曾經為此付出過青春的人,而對一些人來說,青春!才是最寶貴的,把一生最大的籌碼壓在了一盤沒有勝算的賭局上,究竟是什麼讓我們這些人義無反顧的去做?我們這兩代人,產除了代溝,或許還真有一些共性。

現在的他看著我,是覺得我是一個傻不啦嘰的小屁孩,還是一個有夢想的年輕人?他是看到了他的從前,還是看到了我的以後?這麼多問題,也許隻有在我到了他那個年齡以後,才會明白。

買回新音箱,配上戴鵬送的吉他,我的設備算是不錯了,而且對於我這樣的人,有一台新音箱就像小孩兒有了一件新衣服一樣,總能高興幾天。

持續了一段時間,高興勁兒一過,我卻對靖文日益思念。

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幹出一番成績,讓靖文無論在哪個角落,都能聽到我的名字,到那個時候,再重新和她在一起。

我決定再聯係一家唱片公司,叫“革命者”,與之前那家公司不同,“革命者”簽的大多是一些獨立藝人,而且喜歡做一些並不很主流的音樂,也給歌手足夠的創作自由。

我依然帶著我那張簡陋的CD走進了“革命者”的大門,說明來意以後,他們讓我把CD留下,並承諾簽或者不簽,都會給我一個答複。

下麵的日子又是漫長的等待,這次則更像是等公車了,隻是不知道這趟車到底有多少人,能否擠的上去。

穿過地下通道的時候,看到一個賣盜版DVD的,反正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是閑著,我準備買幾張回去看看,就在國外大片兒那挑著,看到一部電影,叫《勇敢的心》。

早就聽說過這片兒,梅爾吉布森自導自演的,據說特經典,一間,才五塊錢。

這部電影大多數人都看過,講了一個關於自由的故事,我覺得用震撼兩個字形容我看過的感覺一點都不為過,現在這個時代,能感動我們的東西越來越少,當影片的結尾我聽到主角的那一聲“Freedom”的呐喊時,深受觸動,還是那句話,一個人的一生總要有夢想,即使那會讓我們遍體鱗傷甚至流血犧牲,都不重要。

我更加堅定,要有力量的活下去,我忽然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朋友三兒,他懼怕生存,懼怕壓力,可是我不會。

陳堯聽說了我和靖文的事,過來看我。

對於上次娜娜的事我一直對陳堯感到歉疚,雖然陳堯並不知道我和娜娜的關係,但畢竟也算是因我而起。

陳堯帶了兩包煙過來給我,都是好煙,看起來他現在日子混得不錯,可是每當我問起,他總是說:“咳,瞎混唄。”陳堯問我:“娜娜是不是喜歡你啊?”我搖搖頭,還是用騙靖文的那些話騙他,既然謊言已經拉開了網,就隻能織下去。

陳堯覺得希望又回來了,說:“那咱什麼時候再約娜娜出來吧。”“就現在吧。”我說,“我也想見見娜娜了。”這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