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樓下,我帶你們去。”老太太起身便走。
三個人走出客廳,老太太一邊走一邊有些傷感地對羅所長和王芸說:“常言道,紅顏薄命。燕楠這孩子,真是命苦喲!找了兩個男人都散了。唉……”
“是啊,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到什麼時候也要牽掛自己的孩子。大媽,您不要著急,會好起來的。”王芸安慰道。
“現在有沒有中意的?”羅所長問了一句。
“這不是和‘惠民公司’一個秘書小孟正在談呀!”王老太太毫不隱瞞地說。
“‘惠民公司’,沒有聽說過呀!”王芸明知故問。
“‘惠民公司’正在籌建,是燕梅、歐陽美堂他們辦的。燕梅說,她的孩子大些了,她該幹點事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王芸把老太太的話記在心裏。
三人說著話,便走進了計燕楠的房間。
計燕楠去北海公園滑冰剛剛回來。她把滑冰鞋放在床鋪下麵,換上在家裏穿的鞋子和衣服,正對著穿衣鏡梳攏自己的頭發。她一麵梳著頭發,一麵端詳著自己日漸憔悴的麵孔,不覺一陣酸楚湧上心頭:女人年輕時是一枝花,隨著歲月的流逝也會凋零的。現在新中國成立了,人們各有各的事情做,自己還寄籬於姐姐處,靠別人周濟過日子,整日無所事事。再想想自己不幸的婚姻,這種苦楚誰人能知曉,誰人能體會到。她想起唐後主李煜的詞《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中的兩句話:“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想著,想著,不覺潸然淚下。
這時,她從鏡子裏發現有兩名公安人員和母親走了進來,吃了一驚!忙擦掉眼淚,招呼他們坐下。
王老太太連忙說明來意,計燕楠緊張的臉色才漸漸地緩和下來。
王芸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麵前的計燕楠。
隻見她橢圓的臉形,麵皮白皙,眉清目秀,身材窈窕、勻稱,燙過的黑發,像瀑布一樣披散在兩肩上。今天又穿上一件合體的藍色緊身棉袍,淋漓地現出東方女性的美!
“真是一位美女!”王芸暗自讚歎著。
女人之間的心是相通的,王芸心頭掠過一絲憐憫,如此漂亮的女人如果走正道該多好!
羅所長先開口說:“燕楠,你不要緊張,這位是新來的管片兒民警王芸同誌,主要來找你了解一下趙家的情況。”
開始,計燕楠確實有些緊張、拘謹。時間長了,氣氛逐漸活躍了起來,她向羅所長和王芸談了些大院尤其趙家的一些情況。
通過談話,王芸改變了自己頭腦中原來對計燕楠的印象和看法,過去耳聞計燕楠的一些流言飛語,但通過今天這次交談,覺得計燕楠不像別人說得那麼壞,既不像個放蕩不羈的淫婦,又不像油嘴滑舌、尖刻狡猾的女人。而且,在談話中,還透出女性所特有的柔弱和真誠!
沈伯乾夫婦說話滴水不漏,顯得城府很深!
沈宅確實沒有叫計愛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