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香港來人
隆冬時節響起了一聲春雷:北京市一夜之間封閉了全市的大小妓院。此舉，乃是人類文明史上的一個奇跡!
《北京日報》、北京廣播電台等媒體是這樣報道的:1949年11月21日，北京市第二屆人民代表會議在中山公園中山堂召開，會議一致通過了封閉全市妓院的決定，下午5時30分，北京市市長聶榮臻發出命令，全市封閉妓院的統一行動開始!晚8時，北京市出動37部汽車，調用2400名幹部和警察，5個連的公安總隊的兵力，分27個行動組，一夜之間封閉了全市大小妓院224家，收容妓女1316人，並將妓院老板、領家424人交公安機關審查和處理。妓女分別集中於8個生產教養所，進行訓練和思想改造。這時新中國成立不到兩個月，就果斷地鏟除了妓院這個千百年來摧殘婦女精神與肉體的罪惡淵藪。北京封閉妓院的壯舉，將是彪炳千秋、載入人類文明史冊的一件大事。
在封閉妓院的過程中，外二分局的民警發現有一名嫖客很可疑，此人在“鳴翠閣”妓院中被收容，21日晚，他和其他嫖客一起站在院子裏，等待公安人員的訊問、登記和處理。看來，此人很害怕，渾身哆嗦著，後來借口去廁所，從廁所出來後，拚命地往外跑，被守大門的公安總隊的戰士給擋了回來，公安人員對他訊問時，他就是不說話。外二分局把他送到市局收容所裏等待處理。
外二分局把這件事報告給市局，張慶河副局長得知情況後認為，這個嫖客不說話一定有原因，決定讓偵查處派出得力幹部去訊問此人。
江平決定讓邢剛和偵察一隊的小蔡一起來完成這個任務。
小蔡也是剛剛走出校門的女偵查員，聽說和邢剛一起訊問一個嫖客，覺得很新鮮，也不便多問，便高高興興地和邢剛來到了收容所。
他們聽完了收容所管理人員的情況介紹，便在審訊室坐定。等待著管理人員把嫖客帶進來。
嫖客由管理人員領著走了進來。隻見這嫖客個子不高，滿臉皺紋，看體形瘦骨嶙峋，還沒有和這嫖客對話，邢剛就判定，此人不像北方人。
“怎麼樣?來到收容所快一個月了吧，吃的習慣嗎?”邢剛想從生活上談起，打個迂回戰。
那嫖客點點頭，哼了一聲。
小蔡湊到邢剛的耳邊說:“邢科長，這個人不會是啞巴吧?”
“不會。”邢剛不做什麼解釋，幹脆地回答。邢剛心裏明白，是啞人必聾，此人不聾。
“快要過新年了，難道你不想家中的老婆孩子?何苦呢，把你的情況說一下，不就完了嗎?”邢剛以關心語氣說道。
那嫖客兩眼直直地看著邢剛和小蔡，一會兒，兩眼濕潤了，掉下了兩滴眼淚。
“年紀輕輕的，不走正道，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如果讓你的家人知道了，會怎樣對待你!”邢剛又說道。
邢剛的話一出口，那嫖客忽地向邢剛和小蔡跪了下來，連聲說:“長官，長官，千萬千萬不要給我家人說，如果家人知道我的事，我一切都完了……”
小蔡厲聲地糾正說:“我們共產黨不叫長官，而叫首長!”
那嫖客連連點頭:“首長，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