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嬪那裏看著點,叫她平安生下來。”
金枝不解,娘娘之前已經不再關注,這怎麼又提了起來,還要保護這純嬪。
“娘娘?”
皇後坐在椅子上,想著太後前幾日的叮囑,說皇上這個年紀,隻有五個孩子,且隻有兩個阿哥,孩子還是太少了,這宮裏都不熱鬧。
她心裏明白,這是皇太後在敲打她的意思,這些年,皇太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這皇上的孩子一大半都是出自她的肚皮,皇上那邊必定是知道的。
隻是皇上他默許了,或者說他看見了後宮的傾軋,對於她的袖手旁觀他不反感,但是肯定是不接受的。
“金枝,這宮裏該有新的孩子出生了,以後隻會更多。”皇後這話說的艱澀,她想要自己孩子是最好的,可是在她們這裏,嫡庶差別並不大啊。
皇上雖然表現的喜歡嫡子,她知道,那隻是一種態度,一種政治的手段。
其實皇上心裏很喜歡大阿哥,她看得分明,以前在宮裏的時候,阿哥所就那麼點大的地方,富察氏住得偏僻,不是因為皇上不喜歡她,是因為皇上很喜歡她。
富察氏常年低著頭,說話慢吞吞的,看起來溫順可愛,可她知道,她不是那個樣子,她見過活色生香的富察氏。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去過書房,想來皇上也是知道的。
金枝抿著嘴,有些心疼娘娘,若是真的嫁到門當戶對的家裏,也許會好一點,至少富察家能給娘娘撐腰,可惜娘娘是皇後,誰也不敢站出來為娘娘說一句話。
皇後心裏複雜,生吧,生吧,多生一些,說不定這樣她的兒子就能特別一些。
都說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可是皇後她真的沒有辦法了,這幾歲已經是她能拉開的最大差距了。
於穗歲那裏出了兩個這樣的宮女,高貴妃特意描眉畫眼,梳妝打扮後往於穗歲那裏去。
她連說什麼都想好,在腹中已經打好了幾遍腹稿,可還沒有到,就遇上了另一條路上過來的儀嬪。
高貴妃微微蹙眉,心裏咒罵了一句晦氣,可臉上還是雲淡風輕的接受了儀嬪的請安。
她能對秀貴人橫眉冷眼,動輒咒罵那是因為她不在皇上的心裏,隻是個生孩子的工具。
可這儀嬪不能,她是皇上喜歡的人,高貴妃很清楚,她不能也不會去動,隻是若是儀嬪倒黴,她會拍手稱快。
“貴妃娘娘是要去嫻貴妃娘娘那吧?正好我們一路還能做個伴。”儀嬪的聲音清脆悅耳,可在高貴妃耳裏隻有聒噪。
高貴妃姿態十足,語氣淡淡的,“儀嬪說那裏的話,我就是逛逛,何時要去嫻貴妃那裏了。”她就是要去,也不能跟儀嬪去,不然等會嫻貴妃的笑話沒有看見,就聽說她跟儀嬪親如姐妹結伴而行的話了。
她才不要跟儀嬪有一點關係。
儀嬪很失望,她是聽說高貴妃出門了,往嫻貴妃那邊走才匆匆出門的,她想著若是高貴妃打頭,她去看看也好,高貴妃若是不去,她還是算了吧。
人家是貴妃,她一個嬪,還是別去觸人黴頭了,萬一生氣,連個頂鍋都沒有。
“是嗎,那是妹妹誤會了,那貴妃娘娘先逛,我先回去了。”儀嬪帶著幾分遺憾,打著傘轉道回去。
高貴妃站了一會,然後也跟著轉向,去了左邊的武陵春色,假裝自己賞景。
蘭溪打著傘,“等會再去?”娘娘今日特意盛裝,若是沒有去成,不知道自己肚子裏要憋多少的氣。
“去什麼去!回去!”高貴妃一摔繡帕,氣鼓鼓的,這黃氏就沒有安好心,壞她好事,也不知她什麼時候竟成了嫻貴妃的人。
這大熱天,她也不嫌棄熱的慌,還顛顛的出來當狗。
難得的樂子沒有了,高貴妃在武陵春色逗留了一盞茶的時間,轉道回去。
連著四五天,流水一樣的賞賜送進於穗歲院子,她發現乾隆有個優點,他問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隻要你說他能給就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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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還是嫻貴妃侍寢?”太後問,這都快小半個月了,她這個兒子的新鮮勁還沒有過去?
沈姑姑:“還是嫻貴妃。”太後也是真的沉得住氣,這後宮裏都沸反盈天了,直拿妖妃來比這嫻貴妃了,太後娘娘還是穩坐泰山。
不愧是能夠打敗一眾嬪妃當上太後的人。
沈姑姑不是王府的舊人,根本不知道這以前的舊事,這才幾天,太後一點也不在乎,不過看樂子還是可以的。
要知道當初年氏在四爺府的時候有近十年的這樣的時光,不過差一點就是專寵了,若不是後來書房有個懷孕的姑娘,她們都會以為這是專寵。
隻是後來那姑娘頂著五六個月的肚子,不小心跟年氏相撞,肚子沒有保住,人也隨著孩子一起香消玉殞了。
見太後不說話,以為她是對嫻貴妃有什麼想法,沈姑姑也不敢再說,低著頭看自己的手。
高貴妃那裏早就是氣炸了,屋裏的東西都換了一遍新的。
“蘭溪,去叫謝九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