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這一天跟純妃一樣,也被允許出來參加。
太後跟皇上皇後高坐,於穗歲跟高貴妃次一等,但是也是極其靠前的位置。
她們身上的吉服,那也是乾隆叫人精心準備的。
兩人一左一右的,這怎麼看,皇上都是坐擁天下,盡享齊人之福的樣子。
那真偷偷的瞄了一眼於穗歲,她跟之前一樣,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可眼神還是那樣淡淡的,目空一切。
高貴妃倒是沉寂了下來,可她也隻是偏安一隅,沒有半點的動作。
宮裏都知道高貴妃跟令貴妃不睦,可是也就是知道不合,其餘的,是一點都沒有進展了。
垂下眼簾,那真看著自己桌上的菜,這必定有一道水煮的肥肉,她看著那白色的肉,厚厚的一層油脂,她胃裏就難受。
可這道菜,是滿族必吃的一道,她等會還要捏著鼻子,吃上一塊。
她心裏不爽快,隻是在太後的壽宴上,那是一點都不能表現出來。
歌舞升平的宴會,於穗歲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後乾隆送太後回去後。
於穗歲跟高貴妃並排站著,準備回去。
純妃站了一會,還是小跑過來,又看著於穗歲在這裏,但是她也沒有更好的機會,福身一禮,腰也跟著塌了下去,“貴妃娘娘,上回的事,是我的錯,還盼娘娘寬宥。”
高貴妃轉身看了一眼純妃,她眼裏有些愉色,既不是真心道歉,那她就是被皇上要求來的。
輕嗤一聲,“純妃說笑了,之前有什麼事嗎?本宮不記得了。”說罷就扶著青縹的手,上了自己的轎子。
於穗歲圍觀了一下,然後施施然的上了自己的轎子。
這純妃看起來並非真心實意的道歉,多半還是乾隆要求的。
想起乾隆說這件事的時候,於穗歲那個時候,真覺得乾隆情商出高,跟她說這事,還不如直接去找高貴妃說。
她知道也就是知道,高貴妃知道,說不定還會感動。
純妃心裏有些煎熬,看著高貴妃的態度,她就知道,自己即便道歉也得不到原諒的。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說。
如今叫人看了笑話。
隻是希望皇上知道她已經聽他的話,道過歉之後,不要再記著這事了。
於穗歲覺得純妃大概今日沒有選日子,哪有道歉是這樣臨時起意,又不準備歉禮,就這樣嘴上叭叭兩句的。
說到底還是沒有誠意。
回了養心殿,於穗歲第一件事,就是霸占乾隆的浴池,好好的給自己泡個舒服的熱水澡。
玉露中途給於穗歲又端了酒水點心進來,欲言又止的眼神,最後還是忍不住道:“娘娘,這酒要不少喝一點?”
這葡萄酒,顏色豔麗,裝在琉璃杯裏是好看,可是喝多了也醉人啊。
於穗歲抬眸,拿起琉璃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好了,玉露,我不會喝多了的。”玉露擔心她喝多了,在乾隆麵前耍酒瘋。
玉露點點頭,有點擔憂,上回娘娘也說這話。這話說完不到半個時辰,娘娘就直接在皇上的手上咬了一口,都咬破了皮。
這幸虧皇上不在意,不然這損害龍體那可是大罪。
於穗歲喝了兩口,見玉露還站在一旁,解釋道,“別擔心啦。今天皇上不會回養心殿的,沒事。”皇太後壽辰,這作為出力最多的皇後,乾隆怎麼也會去安慰一下的。
玉露帶著點憂心,出了浴室。
那邊皇太後回到慈寧宮之後,高姑姑見皇太後也睡不著,便把禮單給皇太後送了過去。
本來這是要當著眾人的麵獻禮的,但是皇太後考慮了以後,這最容易出事了,還是取消了這個過程。
隻叫大家將東西封好,送來便是,不會當著眾人的麵獻上。
皇太後帶著眼鏡,拿著單子,靠在床架子上,旁邊放著一盞九個燭頭的落地銀燈,照得皇太後的床前如白晝一般。
高姑姑坐在圓凳上,“太後,這鈕祜祿福晉送來的東西,奴婢叫人單獨的放在了一邊。”這福晉指得是太後的額娘,之前皇上給太後的家裏追封一等公之後,這個爵位就落在了太後的阿瑪淩柱大人身上。
這太後的額娘彭氏,便成了一等公夫人。
太後瞧著禮單上沒寫,便猜測又是之前一樣的,“可是我額娘又做了衣裳跟鞋襪?”額娘每年送的幾乎都是一樣的,這大差不差的。
高姑姑點點頭,“福晉送了衣裳,特意給太後做了淩霄花的樣式的緄邊。”福晉送東西,大致都是那些,隻是今年是一整套,從頭到腳。
“那等初二的時候,再拿出來穿。”皇太後道,這除夕跟初一都是要穿吉服或者是禮服的。
高姑姑:“奴婢記下!”
太後看著單子,都是一些中規中矩的,沒有太出彩也沒有太離譜,之前令貴妃就說了,她送的禮物太後也還算是喜歡。
直到看到嫻嬪送了用朱砂抄襲的經書九十九卷之後,太後臉色變得有些怪異。
太後指著這個,問:“這真是那拉氏送的?她自己叫人送來的?”太後都懷疑是不是有人陷害她了,這送這個做什麼?